马征平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算盘。想把我们当做工具攀咬她人,你倒是恶毒!这罪岂是能开玩笑的,灭人九族,你真不怕下地狱?!”
董汝昌已被说的恼火,她直接一巴掌将扇的马征平吐血,“恶毒?岂有你开关引鞑子恶毒?!”
她擦了擦手看向张守德,“听明白了?马将军不想要她的孩儿活命,你呢?”
张守德猛地抬头,那人面容艳丽,若非眼神里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鸷,倒像个翩翩贵女。只是她实在阴毒,与恶鬼交易恐怕来生会堕入畜生道。不过她这样的重犯,还指望什么来生。
半晌,张守德嘴唇翕动,“董大人,我愿意!”
董汝昌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马征平,“你二人罪行已昭,但若能找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就能将罪责降至最低,陛下或许会网开一面。二位将军,在宣镇多年,想必对一些……更高层的勾当,并非一无所知吧?”
“更高层?大人是指……”
董汝昌微微一笑:“自然是兵部尚书陈芳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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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刚过,天色青蒙,金銮殿前的汉白玉阶上已落满了朝臣的身影。众人官袍齐整,手持玉笏,在清晨的凉风中交谈,气氛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
沈锦程站在队列中,身侧是面色沉静的张安仁。
她悄然握了握袖中的手,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前方。
高观澜倒后,朝堂氛围变的十分压抑。众人都渴望顾璘作为一个新的领袖来掣肘皇上,恢复文臣的荣光,但顾阁老还似以往一般温和,对皇上言听计从。高观澜倒台一事她也隔岸观火,近些日子众人都怕自己变成皇帝的出气筒,皆是胆战心惊。
沈锦程也猜不透顾璘在想什么。正是有威望之际,如何不联合朝臣彻底架空楚璁?容皇帝小儿这样慢慢报复,岂不是给自己泄气。
沈锦程暗中观察,顾璘正与陈芳值说着什么,神情一如既往的刚正;而另一侧,一身绯色官袍的董汝昌却显得格外安静。
沈锦程心中暗笑,高观澜倒台后,这位老实了不少,似乎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她揶揄的目光毫不遮掩,只停留两秒,董汝昌就敏锐地发现了她的视线。两人目光对上,董汝昌刚还紧绷的脸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她舔了舔唇,模样妖媚又挑逗。
沈锦程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对着那人做了个口型,“流氓。”
“皇上驾到——”
内侍尖细的唱喏声划破寂静,群臣立刻噤声,躬身跪拜。明黄色的身影高踞龙椅之上,楚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众爱卿平身。”
朝会按部就班地进行,无人上奏,阁臣捡了些无关痛痒的农桑之事论谈。
就在沈锦程以为今日又将平淡度过时,董汝昌忽然出列,冷冽的声音如碎冰般砸在金殿之上。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臣要弹劾兵部尚书陈芳值,私通鞑靼,开关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