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四天在本朝属四大节庆,哪一个宴席都不可直接取消,再不济也要给群臣赏赐节礼再办一场家宴。
若不然就要被那群文官念叨“违背祖制”、“违背礼法”、“不孝失德”。
之后再被史官记一笔,背上罔顾孝道的骂名。
元隆帝倒不怕被骂。
做皇帝的若是怕被骂,就注定成不了大事。
可关键在于这几个宴要么与王朝正统、王朝根基挂钩,要么关系到本朝对于番邦而言的宗主国地位。
一旦取消,便容易引起各地震荡。
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办法,终归是要办的。
但这并不影响元隆帝觉得它烦。
所以到了今晚元宵,宴没过一半他便寻机将后半段宴留给太子张罗了。
他自己回乾元殿困觉。
沉沉睡去不知过去多久,元隆帝的耳边忽地隐隐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骆煊,骆煊”
元隆帝不悦皱眉。
谁人如此大胆,竟敢直呼他名讳?
简直放肆!
“我看你才放肆!”
元隆帝刚想完,后脑勺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雷霆似的怒骂。
元隆帝双目一瞪,反手要给身后胆大包天之徒一个教训,哪知伸手抓了空。
紧跟着一道明黄耀眼的身影飞速闪现至他跟前,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皮痒痒了,敢打你老子?”
得亏元隆帝胆大,若不然就他这个年纪哪怕是在梦里,也高低要吓出个好歹来。
“爹、爹?不是,父皇?!”
“哼!”
高祖启运神德显功钦文奋武定统肃光孝仁文皇帝,先帝爷,重重冷哼一声。
鼻息喷了元隆帝一脸。
元隆帝抹一把脸后退几步,对着仙逝已久的皇帝爹行了三叩九拜之礼。
待先帝爷叫起,他恭躬敬敬站起来。
“父皇,可否请您宽限儿子半日,待儿子交代好后事您再来接儿子也不迟。”
先帝爷瞪他。
一脸“你在说什么玩意儿”的表情。
元隆帝呼出一口气。
红了眼框:“执牧过了年方二十有二,儿子有负父皇临终之愿,对其心生猜忌,未能早日将毕生治国之道传授于他。
如今父皇入梦,想必儿子大限已至,然江山社稷重若千钧,大业未竞储君历浅,儿子”
先帝爷再瞪眼。
合则他堂堂大行皇帝成勾命的无常鬼了!
懒得听儿子废话,先帝爷抬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