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顺讨好地上前打开茶盏盖儿,奉上茶:“奴才也是不想您不舒坦。
那小太监嘴皮子一拌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可实情如何您知奴才知,您犯不着将那起子人的话放在心上。”
骆峋没把那太监当回事,亦没把对方说槛儿与其接触过的话放在心上。
只有心术不正蝇营狗苟之辈才会曲解别人的善意,才会将私心强加于人。
更甚者恩将仇报。
骆峋亦不认为槛儿救人一命是多管闲事,那在当时对她而言,充其量是做了一件寻常人力所能及之事。
以负义者之罪归咎于施恩者之德,只有不公不仁之流才会有此想法。
“此人交由你,沁芳居的那名宫婢亦交由你处置,”骆峋沉吟片刻道。
海顺:“可要缓刑?”
先前姜侧妃之事,太子以为宋昭训腹中胎儿积福为由,没有要了对方的命。
“不必。”
骆峋轻啜一口茶。
留姜氏一命有为幼儿积福之意,另有宣王这层关系在,且对方挑拨离间之言甚多,死之于她过于便宜。
至于昨晚那些人。
意在沾污槛儿清誉,置她及其腹中胎儿于死地,要积福也轮不到他们。
海顺明白了,转身交代下去。
等他回来,就听太子道:“孤记得,宋昭训入宫之初身契签的万年契?”
万年契即死契。
海顺道:“是万年契,宋昭训晋位后契便作不得数了,早先奴才亲眼看着内务府的人将昭训的契焚了。”
顿了一下。
海顺问:“可是昭训的契有何问题?”
“没。”
骆峋起身往外行。
他只是在想,早前他去沁芳居,金承徽与底下的宫人皆不曾在明面上表现出对曹良媛的嫉恨怨怼。
轮到槛儿了。
他分明够偏她,甚至让她有了身子。
却仅因她的出身便诸多人觉得她碍眼,随便一个低阶宫人都敢诬告她。
位份还是低了。
因着太子的禁口令,昨晚嘉荣堂发生的事没有在整个东宫后宅传开。
即便有人因为后院的各种变故主动打听,也在看到其他人皆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后纷纷歇了心思。
而嘉荣堂里的人,除非真的活腻了,否则自是没有人敢对外泄露实情。
一天过去,整个后院平静得象似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