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打动了对方,六号房的病人颇感同身受,他飘到孟昭跟前俯身做安抚状。
“哦,可怜的女士!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原本将自己埋在臂弯里的孟昭抬起头,明亮的眼眸里没有一点悲伤。
“您真是个善良的人!”
见自己被夸奖,六号房病人还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介绍着自己。
“没关系,叫我本尼就好。”
孟昭本以为“本尼”就是刚才医务室那位病人被赶跑的执念,但守梦人没有提示,想来其中还有隐情。
“本尼,我看这个屋子是双人间,请问你的室友介意我来这吗?”
本尼慌忙否认。
“不,他不……我是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的,我并不介意。”
本尼的回应语气十分坚定的样子,如果孟昭只用耳朵听,可能察觉不到异常,但他的表情却出现了明显的破绽。
“好的,本尼,我相信你。”
本尼眼睛左右转,唯独没有看向孟昭,他此时因为自己说谎了而心虚。
反观另一边,根本不相信本尼的孟昭也没说真话,但是脸不红心不跳。
她的一位伙伴说过,“绝境里,说谎也是一种求生手段。”
孟昭试图从与本尼相关的话题沟通,获取他的信任,以便进一步套出他的话来。
“镜像自我症”就是一个突破口。
“本尼,你也许不相信,但世界上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我。”
“怎么说?”本尼明显来了兴致。
难道有人和他一样?
“我被送进疯人院之前一直有反抗,但是好多人不仅是城堡内的人,就连城堡外的裁缝、珠宝商人甚至我的朋友,都说曾经看到我勾引我的继兄——可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吗,本尼?”
“当然了,女士。”
“一开始我以为我的继兄买通了所有人,但是他们的描述惟妙惟肖,几度让我怀疑了自己……”
“哦,我理解,人们的流言蜚语是十分可怕的,甚至一度会动摇你自己的信念。”
本尼说着,神情也愈发激动,看起来他也颇受其害,孟昭接着说下去。
“直到我离开城堡的那一天,我回头想最后看一眼我长大的地方,却发现城堡上站着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挽着我继兄的手臂。他们有说有笑,像胜利者一样望着我……”
“真是太恶毒了!”本尼两手紧握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好像在击打看不见的敌人,“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像当年那样伤害自己,我一定会把怒火加诸于那些愚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