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后,作战室里只剩下铅笔在图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五日后,团部的煤油灯在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细长。顾家生站在作战地图前,指尖划过金陵城蜿蜒的街巷,最终停在长江沿岸的几个红圈上。
“程老二”
他声音低沉,
“交给你个肥差。
程远正倚在门框上剔牙,闻言挑眉:
“西哥,什么肥差?是去找妹妹嘛!”
顾家生甩过去一张清单,纸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程远手里。
“找你妹!去黑市采购,能买多少买多少。”
程远低头一扫,笑容渐渐凝固。清单上密密麻麻列着:82迫击炮弹、高射机枪、德制手榴弹、tnt炸药包、反坦克地雷、水雷
他抬眼,半开玩笑地问:
“西哥,你这是要造反?”
顾家生冷笑一声,指节重重敲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里的水微微晃动。
“造屁的反,老子是要活命。”
程远脸上的笑意褪去,眼神变得锐利。
“军政部的路子能不能走?”
“不能。”
顾家生斩钉截铁,“他们给的要么是次品,要么是就是从别处克扣下来的,这种物资我要不起。”
顾小六站在一旁,低声补充:
“西少爷,药品呢?”
顾家生略一沉吟:
“磺胺、吗啡、医用酒精、绷带,有多少要多少。”
程远吹了个口哨,将清单折好塞进军装内袋:
“行,这事我在行。”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笑道,“西哥,你这是要搞大动作啊。”
顾家生没理他,只是冷冷道:
“尽快办妥,别让我等太久。”
程远耸耸肩,大步跨出门槛,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顾小六低声问:
“西少爷,要不要派人跟着?”
顾家生摇头:
“程老二有分寸。”
他顿了顿,眼神微沉。
“不过你带两个机灵点的,远远盯着,别让他被青帮的人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