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幽百思不得其解,他是因罗娇而悲戚吗?可一人一妖,怎么会有结局呢?亘古以来都是如此,他难道不知?
世间本无永恒之物,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又何必为终将消逝的东西而怏怏不悦?
可,白净幽望着那双溢满悲楚的眸子,竟也生出种道不明说不清化不开的惆怅,尤其想到宋一珣,那种忧伤就化作锥心阵痛,如水狡猾地窜遍他胸腔,扰得他不胜其烦,又坊瀌钝刀,反复切在同个位置,一丁点也不干脆利落地给他来个痛快。
多剧烈的痛他都受得住,因为痛过后,伤口会结痂痊愈。然钝刀反复切割,伤口永远不会痊愈,时刻都要忍受折磨。
他实在无法忍受。
“一珣……”白净幽压低声音,“……我好痛。”
在宋一珣等待的目光中,白净幽始终没能把后半句说出来,他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痛,又觉得浑身都在痛,尤其那颗跳动的心脏最甚。
“困啦?”宋一珣拿手蹭他手背,凑近问。
“我要吃哈密瓜。”
最终,白净幽说,希望借甜食消去心头不愉。
“好。”宋一珣拿叉子叉了块,递到他嘴边,看他慢慢张嘴咬住。
真的很乖,可惜,不能永久拥有。
宋一珣一叹再叹,恨不得把白净幽私藏,甚至……囚禁也可以,若他能办得到。
席间,几人又喝了些酒,感慨时光飞逝、唏嘘毕业后的日子。离开ktv时,已凌晨两点,五人中唯有白净幽与叶景韫算得上清醒,其余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醉态。
白星一驾车载叶景韫三人去附近酒店休息,白风定则驾车送白净幽两人回公寓。
叶景韫揉着山根,放低肩膀,让左右两人更好倚靠。
喻之原吵嚷要吃海鲜自助,拉着叶景韫胳膊使劲儿晃。
江运晨搂着叶景韫肩膀,强势把人扳过身面对自己,一板一眼说:“我,我要去……”他打了个酒嗝,难受得直皱眉,继续道:“伦、敦!”
叶景韫让他们左拉右扯,头都大了,“行行行,明天吃明天吃。好好好,去伦敦,今晚咱就出发!”
哪料江运晨当了真,转而倏地拉车门,仰望u8即刻响起警报。
幸而叶景韫眼疾手快,将人拦回来,带上车门。
爱真是个可怖的东西!
他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是说今晚出发吗?”江运晨不理解,发问。
“只有明天的航班。”叶景韫牢牢抓着左右两人手腕,生怕他们再突发奇想。
而另一辆车上,宋一珣眼神飘忽不定,固执地让小狼崽离他近一点。他捏着人暖而柔的指尖,或重或轻,全凭当下心情。
抵达公寓门口,白风定问需不需要帮忙把人扶上楼,白净幽拒绝了。
半搀半抱将宋一珣带上楼,白净幽再无所顾忌,直接抄起人膝弯,把人抱在怀中径直上楼。
走到一半,怀中的宋一珣醒了,见自己被他抱着,也不扭捏,索性搂紧他脖颈,眼带笑意凝着小狼崽幽蓝眸子、鼻尖、嘴唇。
白净幽让他眼中的小钩子钉住,慌忙移开目光,“一,一珣,我先抱你上床,然后再给你弄解酒汤。”
他听到怀中人轻笑,脸便烧起来了,手不禁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