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韵。他真地能够割舍下那种痛苦得揪心的感情吗?他还只有二十二岁,甚至不能准确地知道他今天对于她的的情感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爱情。他真地能够完全忘掉她吗?
他喝多了。虽然没有失态,但回到宿舍,却蒙着被子躺了好久,又没有睡着。
后来终于睡着了。
晚上六点钟才醒,头疼得厉害。&ldo;水耗子&rdo;喊他去吃饭,他也没去。那种刀割似的、又像涨潮的大海一样汹涌起落的痛苦过了好久才平息下去。他意识到,当他做出与她分手的决定时,并没有想到还会在自己心中留下这么深刻的痛苦。
现在真正痛苦的时刻来到了。
七点整。隔壁学员娱乐室里响起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的前奏曲。他忽然想到:他和海韵约好了此刻要在海山别墅见面的!
他什么也没想,匆匆下了床,到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整理好军容,向区队长请了假,就跑出校门,向公共汽车站奔去。
海韵站在海山别墅外,又生气又焦急。
他跑得气喘吁吁。
&ldo;看看你的表,几点了?&rdo;
&ldo;堵车。&rdo;他撒了一个谎。
两个人进了楼。海韵打开了一楼的客厅。
&ldo;坐下吧。&rdo;
他没有坐下。她一脸有急事的样子。
&ldo;什么事?&rdo;
&ldo;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rdo;她不看他,自己先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也只好在她对面一张靠背椅上坐下。
&ldo;到底出了什么事?&rdo;
不知是不是因为日光灯的原因,他觉得她的脸有一点苍白。
&ldo;我爸前些日子接到命令,要调到l城的潜艇基地去。今天早上他把我叫回家,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到l城去!&rdo;
说完这些话,她望着他,一动不动。
酒意登时散尽。江白的头脑好像从没有如此清醒过。
&ldo;你想征求我的意见?&rdo;
&ldo;是的。&rdo;
他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他相信此刻自己不说话对她更好。
她的目光里有一点惊惶和疑惧了。。
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那些在两个人中间一定要说的话不想说是不行的。他只能将它们清楚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