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武大半晌没说话。
郓哥又试探性问道:“大哥,你要去送送吗?”
“人还没走?”
“还没,就在县东街街头。
不过,好像拳院的弟子都没去送行!”
“知道了!”
武大转身进了房间,将潘金莲刚烧好的一只卤鹅用油纸裹上,又提了两坛酒,出了院子。
拳院的弟子自然不敢去送行。
他们本就是练武的,是官府重点留意的对象。
再和洪源牵扯,难免不被卷进案子里去。
而武大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世清白,又没练几天拳脚,走街串巷卖饼的,怎么牵连,也扯不到反贼的名头上。
不多时。
东街街头。
许多人围在一起,远远望着两个手戴镣铐、身披枷锁的男人,指指点点。
这些人中,有不少是拳院的弟子。
只不过他们都藏着,不敢露面,只是偷偷观望。
很快,武大到了。
见他目不斜视,从人群中走出去,也不顾众人目光。
径首走到洪源、谢宝军二人身前。
先是对西位官差行了礼,才一脸憨厚,用带着惋惜的语气开口。
“洪师、谢小师兄,你们…受苦了!”
他言辞恳切,眼神真诚。
配合他那一脸的憨厚老实,让洪源、谢宝军同时心中一动。
感激、后悔的心情一股脑涌出来。
五味杂陈。
想当初,他们两个都是看武大老实,好欺负,暗地里整他。
没想到,到头来,只有他来相送。
洪源目光扫视远方人群,渐渐模糊了视线。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想他大小也算个人物。
没想到,到头来落得这般下场。
而且,到今天,他都没搞清楚是谁陷害了自己。
“唉!”
“武大,你是好样的!”
洪源语气哽咽,显然是真的怕了,也真的有些懊悔。
稍顿片刻,他才从怀里摸出一张折起来的纸。
“这是我那拳院以及城外一些田地的房契和地契,我这流放远处,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你且替我保管着,若是…”
他一口气没压住,顿时老泪纵横。
“若是我回不来了,就当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