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衣服换了。朱妈指了指床头叠好的藏青色对襟褂——那是奶奶生前常穿的样式,"带你去祠堂。"
鱼小七换上衣服,发现袖口内侧绣着细密的符文,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来。更奇怪的是,这件衣服出奇地合身,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这是"
"你奶奶留给你的法衣。"朱妈从樟木箱里取出一个红布包,"十八年前就做好了。"
鱼小七摸着袖口的符文,突然意识到什么:"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继承奶奶的"
朱妈没有回答,只是将红布包塞进她手里:"带上这个。"
布包里是那块雷击枣木心,此刻摸上去温热光滑,表面的裂纹中隐隐有金光流动。鱼小七刚把它挂在脖子上,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
朱妈脸色一变,抄起门后的桃木棍就往外冲。鱼小七紧随其后,刚跑到院子就愣住了——
老榆树下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黑色长袍己经破烂不堪,露出下面惨白的皮肤和那些诡异的黑色纹路。是昨晚那个黑袍人!但此刻他奄奄一息,胸口有个碗口大的血洞,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果然没死透。朱妈冷声道,桃木棍指着那人的咽喉,"谁派你来的?"
黑袍人艰难地抬起头,鱼小七这才看清他的脸——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脸,而是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皮囊,没有鼻子,只有两个细长的孔洞,嘴巴是一条缝,眼睛是两颗浑浊的灰白色珠子。
"王王家"黑袍人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带着咕噜声,"必须断绝"
朱妈一棍子戳在他咽喉处:"说清楚!"
"妈!他快死了!"鱼小七不忍道。
"他早就死了。"朱妈冷笑,"这是阴山派的活尸术,用死人炼制的傀儡。"
黑袍人突然诡笑起来,嘴角一首裂到耳根:"小姑娘额头的星印嘿嘿他们很快就会找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朱妈一把拉过鱼小七后退数步,只见黑袍人的躯体像充气般膨胀,"砰"地炸成一团黑雾!
"闭气!"朱妈捂住鱼小七的口鼻,另一只手抛出一把糯米。白米在空中变成紫色,落地时己经腐蚀成了焦炭。
等黑雾散尽,地上只剩下一滩腥臭的黑水和几片碎布。鱼小七胃里一阵翻腾,七个烙印同时刺痛起来。
"他们盯上你了。"朱妈沉着脸,"走吧,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她领着鱼小七来到后院一间常年上锁的祠堂前。这间屋子鱼小七从小就被告诫不能靠近,连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朱妈从怀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了那把沉重的铜锁。
"吱呀——"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陈年的香灰味扑面而来。屋内昏暗如夜,只有一盏长明灯在神龛上幽幽燃烧。借着微弱的灯光,鱼小七看见墙上挂满了泛黄的老照片和符纸,正中是一幅巨大的八卦图,图上钉着七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朱妈点燃三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炉里:"爸,妈,我把小七带来了。"
鱼小七这才注意到神龛上供着两个牌位:一个是"先考王公镇岳之灵位",另一个是"先妣王母林氏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