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匕首对准了陈平。
陈平停下脚步,看着徐婉儿彷徨恐惧的模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锦衣卫小旗陈平,受李百户之命,前来寻你,保你安全。”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徐婉儿身体一颤,眼神更加恐惧,显然之前的经历让她对这个身份充满了阴影。
陈平立刻补充道:“我父陈方明,曾任北镇抚司总旗,以往跟徐家也有来往,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跟李百户,也就是李泰然大人,一起调查,找到你,是为了查明真相!”
“陈…陈方明,李泰然?”徐婉儿眼中的戒备似乎松动了一丝,后者这个名字她似乎从父亲那里隐约听到过,印象里并非与钱英光一路。
而陈方明,她更熟悉一些,知道是一位颇为正直的锦衣卫总旗,曾和他们徐家打过交道!!
她依旧没有放下匕首,但紧握的手微微颤斗着,泪水在眼框里打转,半信半疑地打量着陈平,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陈平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缓声道:“相信我,我正是此次负责调查徐家灭门案的锦衣卫,必定为你徐家找个公道。”
或许是陈平沉稳的态度,或许是陈方明和李泰然的名字起了作用,徐婉儿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虚脱般瘫软下去,低声啜泣起来。
陈平见此,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徐婉儿继续警剔下去,只能将其打晕,多一些麻烦才能将人带回去了。
等徐婉儿缓了缓情绪后,他便上前将其搀扶而起,示意徐婉儿跟他迅速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徐婉儿家逢变故,这些天来一直东躲西藏,早已是惊弓之鸟,心力交瘁。此刻虽得一线生机,但身心俱疲,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大半重量都倚在陈平臂膀上,跟跄前行。
陈平一个武人,自是不会在意这点重量,直接抱起了徐婉儿,运转真气,脚步如风,快速地穿梭于山林之间,如履平地。
离开了那片破庙。
徐婉儿终于感到了一丝安全感。
靠在陈平坚实的臂膀中,连日来的恐惧、悲伤与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可靠的宣泄口。
她不再压抑,失声痛哭起来,泪水迅速浸湿了陈平的衣襟。
“死了…都死了…爹爹…娘亲…哥哥…”她语无伦次,声音破碎不堪,“那天晚上…好多黑衣人…他们见人就杀…火光好大…血…到处都是血…”
陈平默然,只是稍稍放缓了脚步,让她能够尽情哭泣。他知道,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倾听是最好的选择。
哭了许久,徐婉儿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但声音依旧带着剧烈的颤斗:
“他们…他们是为了爹爹的那本帐簿…爹爹之前隐约提过,那本帐簿事关重大,记录了一些…一些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东西…”
“我爹爹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就杀了爹爹,今年年底据说他们会销帐!!”
“销帐?帐簿?”陈平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现在在哪里?”
“被好象是被他们给抢走了。我爹让我走暗道的时候,说过那群人使出的武功,好象是漕帮的路数”徐婉儿抽噎着。
“漕帮?又是漕帮!”陈平眉头紧锁,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了,仿佛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线,将诸多事情串联起来。
但事情不够全面,他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关键处。
当即不再多问,加快脚步,半响后,带着徐婉儿,来到山道边,找到了先前留在这里的马儿。
将徐婉儿小心扶上马背,自己随后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骏马向着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接近城门后,陈平翻身跃下,拿出锦衣卫的令牌,前去调动城门守卫,让他们配合自己作出遮掩,免得被钱英光那边的人看到动静,从而暴露出徐婉儿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