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琵琶配合的真好。”随后又看向身边那个打翻笔墨的年轻乐师,“墨轩师父的箫也是。”
“不愧是徽州徽州官家的乐师。”朱鸾道。
女子脸上的笑容平静真诚,看不出一丝破绽,但听在乐师们的耳里却犹如讽刺。
华司乐看向手上的琵琶。
他们所演奏早就不是传统的十面埋伏,随着舞蹈的进行,他们情不自禁地奏出谱面上没有的乐曲。
那是他从未听过的的乐曲。
“有几处编曲需要改一下,我写在纸上吧。”
她当时是那么说的,然后他拒绝了。
却通过舞蹈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看着眼前神情没有任何不平的女子,老人神情复杂。
“那曲子……”华司乐道。
他想问是她自己编曲的吗?但说到一半却问不出口。
朱鸾微微一怔,随后微笑着看着华司乐。
“女子不能染指编曲吗?”她重复了一边他说过的话。
华司乐爱乐成痴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当了三十年司乐,他心知肚明,能以舞蹈就能影响乐师奏乐,这个女子的本事是真家伙。
那是他这辈子奏出的最好的十面埋伏。
自己恐怕这一辈子都再也不能奏出那样的琵琶。
看向手上的琵琶,想起先前奏出的曲调,一种难以想象的羞愧猛然泛上了华司乐的心头。
“是老夫狭隘了。”华司乐突然抬头,浑浊的老眼一亮,转身抄起案上的琴刀。
“老师,你要做什么!”旁边的年轻乐师大惊。
哧的一声,老人挑断琵琶上最后一根弦。
“老夫无地自容,自此封琴。”
“老师,万万不可啊!”有年轻乐师扑上去,但年长的乐师默不作声,因为华司乐素来清高,说出的话如同板上钉钉。
旁边围观的民众也起了骚动。
年轻的乐师恨恨地看向朱鸾,但眼前少女的脸上却没有他们以为的得意。
朱鸾摇了摇头,走上前伸手抚过琵琶的断弦。
“这可没必要。”她笑着道,“要是每个为女子奏乐的乐师都封琴,以后就更没有人为女子奏乐了。”
华司乐抬起头。
“我有个朋友,也最擅长奏琵琶,”朱鸾笑道,“她想必不会愿意看到有琵琶师因我封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