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不顺的邢婉对她的憎恨已经到了极点,那胸口的热浪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烫得化为了虚有,现在,只想着要出口恶气。
或者说,当一个人的无耻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时,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已经彻底的扭曲了。
此时的邢婉,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么给易绍天下的药,也忘记了是为什么他会和自己上了床结了婚,只知道他到现在心里还惦着这个女人,只知道那天在邢奶奶的寿宴上,就因为这个女人和他谈了一会儿话,结果就弄得他大醉着喊了一晚上她的名字。
越想越窝火儿——
她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连翘,眉头倒竖,声色俱厉地怒骂着:“就是你这个贱货!嫁了人还不知道检点,勾搭别人的老公,不要脸的臭三八,设计陷害我妈的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
“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连翘还是微笑着望她。
“我说你是贱女人,烂女人,不要脸的贱货!”邢婉的嘴一张开,柳眉想拦都拦不住。
啪——
下一秒,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连翘突然面色一变,挥起手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她扭曲的脸上,那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简直漂亮极了。
很响亮的一个巴掌声后,邢婉小姐漂亮的脸蛋儿上顿时出现了五条红色的痕迹,嘴唇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来,头发更是顿时散乱到了一边儿,整个人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
“……你,你打我?”
不仅她不信,柳眉和小久都齐齐地倒抽一口凉气,也呆愣在了当场。
老实说,依连翘的臂力,真的要铁了心打她,那效果肯定不止是这样儿,她这巴掌不过就使了五成的力度罢了。
小三么,得慢慢收拾,慢慢玩,一下打坏了还打个屁啊!
完事儿后拍了拍手,连翘收回了厌恶的脸色,又改上了甜美的笑容,毫不客气地笑着讽刺。
“我是你嫂子,邢家的家规你不顾也就算了,当你自己母亲的面儿也敢撒野?唉,想不明白这三娘心眼这么好,人又善良,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口无遮拦的女儿呢?不替她教训教训你,三娘都看不下去了!你说是吧?三娘!”
闻言,柳眉目光闪了闪,蠕动了一下唇,却没有开口,随后点了点头。
第一,有老头子的指示,她不敢开口。第二,开口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本来她女儿就有些理亏,太不理智了!
可是女儿被打了,她心里能好受了?
当然不好受,但女儿冲撞别人在先,人家又把话说得那么妥帖,依她现在的地位,她能怎么办?
除了忍,还是只能忍。
“……你……你……”望了望没有开口的老妈,邢婉捂着被连翘的手指甲给划伤后又开始出血的嘴巴,半天儿都‘你’不出来了。
老实说,她虽然之前就明白连翘的功夫了得,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打自己。而现在,看着她满脸上笑却凌厉的双眼,还真的有点儿怕自己再说话来激怒她了。
万一……这狠女人将自己脸上再划一道,那忌不就毁容了么?
值不得,明着跟她斗太值不得了!
见状,连翘眼睛微微一眯,冷冷地盯着她,轻声儿问,“我?!我怎么了?说啊!”
死死地咬着下唇,邢婉没有说话。
静,诡异的静。
“啊——”
突然传来的一声惊叫打破了花园里的寂静。
只见邢婉的手腕被她猛地攫住了,吓得整个身体都发起颤来,手臂使劲儿的挣扎了几下,奈何却挣脱不开,只能带着哭腔问。
“连翘,你要干嘛……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连翘笑得比春风还暖和,“我看看你的伤,咦,我刚才有没有打到你哪儿啊?瞧这细皮嫩肉的,可心疼死我了。”
惊讶地望着她,邢婉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面前的女人满脸都是笑意,然而她的角度却可以看到,那眼睛里面蕴藏着的危险,仿佛在说,‘邢婉,不要惹我,小心要你的命!’
她真的有点儿害怕了,自从这女人做了特种兵,怎么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变了。
比以前更爱笑了,可是却比以前更狠了。
被她那铁钳似的手揪住,邢婉的眼角都痛得快要泛出了眼泪来了,欺软怕硬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尤其在这种时候,她哪儿还敢斗下去?只有唯唯诺诺地痛苦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