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跟没事人似的,见佘安泰还规矩站着,招呼道:“佘二哥,你别站着呀,来,坐坐坐。”
“谢谢。”佘安泰毕恭毕敬道,由于实在过胖,没旁人的协助,还是很艰难地才坐了下来。
萧云估计真饿了,接过燕清兮递来的一碗小米粥,夹了一箸咸菜,就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
佘安泰的脸seyin晴不定,想开口说几句,又怕时机不对,有点像嫌疑犯坦白前的内心挣扎。
萧云不拘小节地扒了三碗粥,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擦完嘴后,瞟了眼如坐针毡的佘安泰,笑了笑,主动开口道:“佘二哥,你知道我为啥要让人在村子的各个角落点着檀香去除血腥味吗?因为啊,难闻的气味会让人想起痛苦的回忆,人大脑里的记忆区,就紧挨着大脑的嗅觉管理区,所以气味给人的记忆是最深的。咱俩就见过两次面,但这两次都能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恐怕这辈子很难忘记你喽。”
佘安泰苦笑,掏出一包烟,短嘴的黄鹤楼1916,恭敬地抽出一根递到萧云面前。
萧云望了眼旁边的燕清兮,见她装瞎子,也就大方地接过来,自己点着这烟嘴金黄的黄鹤楼。
“萧公子,所谓不打不相识,我还是很认同这句话的,你提个条件吧。”佘安泰吐出口浓烟。
“呵,其实,认识陌生人很麻烦,许多谎话又得重新说起。”萧云并没有马上狮子大开口,反而是摇头苦笑了一声,抽了一口烟,感觉味道确实不错,才继续道,“佘二哥,我有个观点,不知道你认不认同,我一直都认为,做人千万不要装大,对于装大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捡块砖头,悄悄跟上去,一下子从背后放倒他。不瞒你说,就算下午你没带着人上其满村闹去,我也会带人过来问候一下你,不为别的,只为你跟黑龙团走得很近,而我恰恰需要一个明确的信号给到黑龙团,不好意思,只好委屈你了。”
“我听陶小姐说,你就是失踪了三年的公子党大公子,对吧?”佘安泰脸seyin沉道。
“这衔头过时了。”萧云耸耸肩道。
佘安泰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公子党是皇甫轻眉掌权了,恍然道:“难怪这几年都没听过你。”
“江湖上之所以没有我的传说,是因为我已被湖水冲上了岸。”萧云玩笑道。
佘安泰却没有笑,长叹一声,黯然道:“算我有眼不识泰山吧。”
“你刚才跟燕小姐谈了什么条件?”萧云微笑问道。
佘安泰重复了一遍他提的三个条件,工行的五百万,南京的建材生意,以及镇江的一个楼盘。
“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山西保_德县的扒楼沟煤矿。”萧云嘴角微扬道,气定神闲地抽着烟。
佘安泰大惊,眼神透出一抹痛苦的神se,这么寒的夜晚,竟然也渗出了一些汗迹,不容易。
“扒楼沟煤矿是晋保煤业集团的资产,有11个井,30万吨年的7个,90万吨年的有4个,就去年一年共生产原煤483万吨,销售收入突破44亿元,实现利税31亿元,净利润19。5亿。其中忻州神达能源集团控股40%的股份,背后站的是忻州国资委,山西晋龙能源投资公司占30%的股份,背后站的是黑龙团,而你占股30%,对吧?”萧云如数家珍,也不去看越来越苍白的佘安泰,自顾自道,“你也别问我这些内幕资料从哪来的,我只想要你手里头20%的股份,如果你嫌多,15%也行。”
佘安泰死的心都有了,20%,意味着3。9亿的分红,他提的三个条件加起来也塞不满这个数。
燕清兮也是很惊讶萧云说出的这一连串信息,他才刚刚醒来,去哪弄到这些鲜为人知的资料?
“佘二哥,其实我很好奇,按理说,你应该逃之夭夭才对,怎么就留下来了?”萧云笑问道。
“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更何况英巴格村是我的根基,我能逃哪去?”佘安泰无奈道。
“不对,你的xing格我了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留下来肯定有用意。”萧云分析道。
“能有什么用意,不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吗?”极度吝啬笑脸的佘安泰露出一个含蓄笑意。
“难道还有后着?”萧云不理会他的谄媚,弹弹烟灰,认死了这个佘胖子必有险恶用心。
一语成谶。
村口传来了几声惨叫,凄厉的声音让刚刚经历战火的英巴格村再一次陷入了风声鹤唳当中。
“总算没来迟。”佘安泰重重吐出了一口恶气,表情轻松,与刚才拘泥的奴才相判若两人。
萧云微眯着双眸,看向如释重负的佘安泰,猛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外的村街,眺望着村口。
狼屠第一时间让七个狼士结成防守阵型,将萧云围在了垓心,脸se凝重如铁,个个如临大敌。
五辆面包车一路疾驰而来,头一辆的挡风玻璃裂开无数碎痕,还有血迹,显然在村口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