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嘴里说着,心里也在骂自己:瞎眼了,看不见啊,她没吃多少。
“都怪我来晚了。”
“趕火车呀,又不上班,早点、晚点怕什么。”
“趕不上饭点了。”说着,他打开书包,拿出一个饭盒,说:“我妈让我给你带点吃的,也不知合不合口味。”
一揭开盒盖,油炸的黄灿灿的带鱼映入眼帘,下面是米饭。
“啊,鱼,我爱吃。”说着就拿起了筷子,他妈为什么要给我做吃的,我将来会不会嫁他?这个问题在脑子里闪了一下就被鱼香趕得无影无踪了。
建国坐在那儿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感到了欣慰,又有点好奇:一块鱼细嚼慢咽,把个鱼刺也在嘴里抿呀抿,建国看着着急,说:“你们那儿人都是这么吃饭的吗?”
“是啊,细嚼慢咽才能吃出味道,那像这儿的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还没吃出什么味就下肚了。”
建国不做声,似乎这“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也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晓阳来了兴致,接着讲:“在我们那儿,吃饭时一碗红烧肉上桌,大人不动筷子,小孩谁也不去动,天天端上来,又端下去,直到那天,发现要臭了,大人才让小孩:快吃,快吃。”
对这种习俗建国实在不敢恭维,回应道:“那是干什么?”
晓阳睁大了眼睛说:“顿顿有肉啊!”
“怪不得你长得这么痩,原来是吃臭肉吃的。”建国开玩笑说。
“你才吃臭肉呢。”想想是自己把话趕到这儿的,于是她换了一种胡搅蛮缠的口气说:“你喜欢胖的,是吧,趕明个给你找个大胖子。”
“行啊,只要是你找的,胖的、瘦的,我统统喜欢。”
“美死你,我到哪儿给你找去?”
“不用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建国看着她,那眼神凝固了,像是给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沉默,万晓阳这才发现给绕了进去,她以前曾朦朦胧胧地想过这个问题,最后的结论都是:不可能,我才不会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这时苟爱琴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差一点从嘴边溜出来,只是那充满鱼香的嘴此时怎么也张不开。
建国也觉着这个话说得过于明显,于是马上改口:“我胡说,开玩笑,你别当真。”他不再说什么了,这种地域文化形成的生活习惯,和意识形态的差异在一开始就显现出来了,但被当时的状况和年青人的激情淹盖了,他们的关系顺利发展,每到周日的那个时间她会等他,是心等?还是嘴等?她说不清,反正是一种祈盼,都成了条件反射。后来,她不用等了,他常常留下来陪她,再后来,不管什么时候,她有事就找他,像打“110”,有了困难打“110”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建国开始有想头了,不再怕招致“想吃天鹅肉”之嫌,天真的他忽略了一个基本的事实,即:天鹅永远在天上,癞□□永远在地上,天鹅即使偶尔扑向大地,那也是在受伤的时候,一旦伤愈,它会义无反顾地飞向蓝天。
从此,他在自己通往幸福的道路上挖了一道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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