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放下茶杯,脸上一派肃静,还没等花久思发文,便解释了起来:
“六公主心思细腻,她现待嫁于皇家别苑,接触的人要么北月使团,要么东风皇族,说明此事免不了与两国皇家有关。
她身边定少不了探子,光明正大以曲传信给你,又事关于我,必是事态紧急,她没有其他能直接告知我的选择,且不想牵连你,所以才用了这种方式。
最主要的是,若真如你所说,此曲以显杀意,便与曲名完全贴合。”
“《挽纱调》是寻常的词牌,并无异样,曲风也算勉强能联系上。”
“花姨可想到我对外名为‘晚山’——”
“!”花久思一惊,这才大悟,“确是,确是。我素来只唤你真名,且只想着曲调,倒是没注意。挽纱,晚山,确是相通的。
如此说,嫽嫽是在提醒,你有危险!”
辛云点点头,算是默认。
但其实还有一点她没告诉花久思。
“纱”才是最对应整首曲子的核心,“杀”才是北月嫽嫽此次传信的核心。
有人要杀她,而且对方极可能是北月嫽嫽近来接触到的人。
北月嫽嫽住在皇家别苑,因为是待嫁之身并没离开皇城,最多应该就是和北月上一起进行政治应酬,或是像上次那样与怀王或怀世子出游。
想想之前受连累的刺杀和宴会,北月上和那个说她皮好的东风扬烨可能性很大。
后宫的人也有可能,北月嫽嫽在婚前定会去东风后宫走动,她手里的梅花柬似乎诱惑力很大,加上上次东风望霓和东风玉屏的事,被盯上也不奇怪。
想杀她,又让北月嫽嫽如此着急的,究竟是谁?
见辛云淡定的模样,花久思有些急了:“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想办法去问问嫽嫽?”
“六公主能成功送出这封信已冒极大风险,如今她待嫁身份敏感,断不能再将她牵扯进来。”辛云果断说道。
思索片刻,辛云让之芳备来笔墨,示意花久思回信。
花久思执笔,按照辛云口述一一照写。
——
写完停笔,又复看一遍,花久思点点头,留下了署名,才上朱泥火封让门外的侍女送去。
“如此写甚好,相信嫽嫽会知你我之意。”
“六公主聪颖过人,自是会懂的。”
“她我是不担心了,只是你这边——”
“花姨。”辛云打住了花久思,“我什么身份背景你还不知道吗。我身边自有得力之人相护,如今又提前知了消息,不会有事的。”
“。。。”花久思语噎,的确是没有反驳的理由。
辛云的身份,花久思这个多年的笔友自是清楚,也明白辛云背后的势利。
“罢了,我虽在江湖上有几点名声,却没能力护上你们一二。与其干着急,我还是不给你们添乱得好。”
花久思饮下茶水让自己心静下来:“无论如何你切要小心,如有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好。”辛云含笑点头。
“对了,此次寻你其实还有一事。”
“花姨请说。”
“。。。”看着眼前蒙眼静坐的辛云,花久思停顿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了。
见花久思迟迟不语,辛云出声问道:“花姨可是遇上了难事?”
“。。。”的确是难事。
“花姨但说无妨。”辛云又说。
“咳咳——”花久思嘘咳了几声才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