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子皱了眉头不说话,似乎心里还在犹豫,在做思想斗争。
许之恒见状,知道有戏,忙在旁边加劲捧道:“道长,您也知道,象我们这类平凡人家,说不定终了一生都见不到这种神器,今日有幸遇到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还请道长开恩。”
日间那真言子作法之时,自己只顾着担心儿子的安危去了,倒没注意那道士手中的法器。此刻听得许之恒说起来,想想那网也确实不是凡品,又见此时许之恒苦苦哀求,心中颇有些感触,也在一旁附和起来。
真言子眉头渐渐舒展,喝道:“好,既然如此,今日也算贫道与小兄弟你有缘,看便看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说罢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从不轻易离身的金残网递给了许之恒。
许之恒心下大喜,接过来细细的把玩起来。
只见这金残网通体暗呈金色光华,触手之处颇感不顺,细看之下,才发现网丝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倒刺。用手使劲拉了拉那网,却是异常坚韧。许之恒站起身来,往空的地方走了走,捏住网枢,往空中一斗,赫然伸展,足有半个房间大。
真言子看得半晌,道:“此网和一般网的用法无异,着重手腕用力得恰到好处。另外就是还得有一套身法相匹配。小兄弟此刻全无内力,真气不足,不然若是以真气注入此网,那便可收放自如了。”
许之恒天资聪颖,便刻间便掌握了一些窍门,不过终是不得要领。
那真言子看的性起,放下酒杯跟着走了出去,看着许之恒拙劣的姿势哈哈大笑道:“来,还是让贫道来教你耍两招。”
说罢接过许之恒手中的金蚕网,斜跨一步,腾身而起。手中金网扬手而出,扑天盖地。只间院落中央却似有一块金色云彩在不断飞舞,时而变化万千,柔若无骨;时而又如铜墙铁壁,天衣无缝。许之恒正看得心旷神怡之时,真言子将手腕一收,扬手照住了院旁一株观赏银杏,猛的往上一提,顿时那株银杏便被连根拔起。
真言子的这一手让一旁的许之恒以及许长春看得目瞪口呆。许长春惊得是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老道竟然有如此神力,将一株银杏连根拔起;而许之恒却是注意到那网中的银杏在迅速枯萎变色,片刻之间已经成了一具死物,就算是拿去当木柴都不行。
真言子反应过来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乱搞破坏可不行,连忙抖了一抖那网,收进了怀中,道:“实在抱歉,贫道一时性起,毁坏了这株银杏树,本想好好的耍几招,这会倒成了焚琴煮鹤之流了,实在抱歉,还望施主见谅。”
许长春听得真言子说话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道长果然神力,区区些小树,能在道长手下超脱,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道长还请过来用餐,勿要让这些微薄小事扫了道长的兴致。”
许之恒也连忙附和,跟了进去,在进门那一刹那,回头看到了那煮银杏在下人的整理下,已然化做了一堆木渣。
次日一早,真言子便来请辞,说要北上太原。许长春听罢,道:“既然如此,鄙人也不强留道长了,本想再和道长多聚几日的。之恒,你送道长出城吧。”
许之恒听罢,心中暗喜,道:“爹就算不说,孩儿也是要去送送道长的。”
许长春和真言子哈哈一笑,道:“如此便好。”
说罢,许长春给过下人递过来的一个包袱,转而递给了真言子,道:“这里是区区一千两元金,仅给道长当作路上的盘缠,还望道长不要推辞。”
真言子心中十分欢喜,要知这一千两上等的元金,那可算做很大一笔,假意推辞了一下,也便收下了,随即便和许之恒出了城。
次日清晨,杨凌风伸了几个懒腰醒了过来,却见石室中无人,那觉远和尚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杨凌风抬头望见了角落茶几上放着的一叠发黄的书,想起了昨日觉远授意自己此处的书可以随意阅读,便揉了揉酸麻的臂膀走了过去。
最上面几本是般若波若心经,口诵,大般若波若经。只是普通的佛门学说。下面放着易筋经,无相心经,如来八法等等佛家秘籍。
看到无相心经,杨凌风一阵兴奋。以前戒仁和尚教授自己的无相心经有不少残缺遗漏的地方,这里或许应该是全本才对。果然,杨凌风拿了起来翻到自己记忆中有残页之处,是完好无损的,登时面露喜色,迫不及待的细细阅读起来。
过了片刻,觉远和尚手中提着一篮不知从哪里采来的果子走了进来,看见正读得津津有味的杨凌风,不由一阵好笑。
杨凌风兴奋之极,猛然发现觉远已经回来,而且还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尴尬,合上书作揖道:“晚辈失礼了,只是看到这本无相心经没有残缺,实在兴奋了一些,大师还请不要见怪。”
觉远大手一挥,哈哈一笑坐了下来,道:“不怪不怪。这里的秘籍全是由先辈留传下来,都一直保存完好,所以应该都不会有残缺的。无相心经,讲究的是便是无为无象,无人无我之境。”
杨凌风听罢,细细咀嚼着这其中的滋味,那感觉犹如午后春风,精神随之一振,大喜谢道:“多谢大师指点。”
觉远一动不动的盯着杨凌风看了好一阵,似乎颇为欣赏,忽道:“这样大师大师的称呼贫僧,似乎太抬举老衲了呢,当年老衲可是被罚到此处的。若不嫌弃,老衲也可学你师傅般,收你做一名俗家记名弟子。一来你那戒仁师傅也是佛门中人,二来我也好名正言顺的指点你。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杨凌风听罢,心头大喜,嗵的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拜道:“弟子拜见师傅。”
一行五人,许之恒,真言子,还有另外中六扇门中带出来的三人,刚出城门,天空一声响雷,竟然稀稀呖呖的下起雨来了。
许之恒假意骂道:“我说今早天气就不怎么好,怎么这么快便落雨了?”接着哈哈一笑道:“看来是老天要请真言道长在鄙府多玩上几日呢,道长可不能冒雨赶路,万一贵体欠安那在下却是好生过意不去啊,还是请道长再到鄙庄上休息几日再行才是。”心中实在感叹老天居然如此明白自己心意,这样相帮,将来一定多烧几柱高香,多买点祭品才是。说完便拉着真言子往回走避雨。
真言子往天边一看,黑云蔽日,雾气蒙蒙,不知这雨还要下多久,心绪不知怎的,突然变得不安宁起来。想了一想,冒雨出行恐怕不利,倒不如在洛阳多停留片刻,至少也待这雨停了再说。呵呵的笑道:“便是如此,那么贫道也只好打扰贵府了。”说完几人寒暄一阵,便跟着许之恒往长寿庄回去。
远远的看到长寿庄,这次却是从后门进去,顺路一点,当然也是许之恒有心走出来的路线。
如果没意外的话,许长春今日应该是带着管家去了商会,庄内该没什么人,有的话也多就是一些仆役下人。“若真是这样,那么待会就下手,这牛鼻子的东西不错,干脆了结了他。”许之恒想到这里,眼内寒芒一闪而逝。
果然,庄子里的人都因为下雨少有在外面走动的,都办着各自该办的事,各司其职。许之恒心头暗暗兴奋,这真言子倒是越来越不安宁,但是在长寿庄应该没事吧?不知道是不是这真言子平日里有什么恶行,或者他上辈子欠了许之恒点什么,老天爷也不帮他。
许之恒把真言子让到客厅,谴走了送行的三个下属,亲自去泡了一壶很特别的茶。茶却是好茶,西湖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