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蓝镜气的浑身都在颤抖:“这就好比我有个苹果,本来是要自己吃的,结果你硬是看上了要问我买,可是我已经吃了几块,你居然在买的时候还要去掉我吃掉的那部分来算钱,这不是强拆强撤嘛!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霸王条款,才不得不和街坊邻居一起去县上边门口想问那些上边的官员们讨个说法,可是说法没讨到,就被警察直接给抓进了看守所,你说这是什么世道?这还有天理吗?”
“啪!”刘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半天才咬牙吐出几个字:“自古以来,哪有这个道理!不行,我要找他们去。”
在一旁的阮想雪这时也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有些不满道:“这确实太过分了,上边怎么干这种事。”
“哼,他们这些当官的肯定不会出面,出面的都是下面的包工头,那些哪叫包工头啊,雇的全是一群流氓地痞,挨家挨户的要我们签合同,不按的话就天天来找你麻烦,不是打人就就是骂人,搞的我们整天睡不着觉,我们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想找上边评评理,可是上边倒好,就这样把我们当刁民给抓了。嘿,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上边还真是舍得下狠手啊!”
刘健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姨夫确实遭受了太不平等的待遇和非人的折磨,要不然他也是不会去上边门口闹事的。他也总算是开了眼界,对这一届的上边的作为打了了大大的叉号不取缔这样的官员,那还有天理吗?
阮想雪见刘健心情很不好,不由再次提醒道:“刘健,现在不是冲动任性的时候,关键是该怎么样把人救出去才是真的。”
肖蓝镜深深的叹息了声,朝着刘健道:“小刘啊,我也四十好几的人了,还从没碰上这种憋屈的事,现在的上边为了捞政绩,真是什么都敢干,那个刘家俊我看他真是疯了?那新任的县委书记难道疯了?他们竟然敢这么无法无天的欺负老百姓,难道就不怕别人举报吗?是什么背后的势力可以如此仰仗?难道他们的力量居然可以强到无视法律的地步?
刘健觉得里面一定有蹊跷,于是思考了下问道:“姨夫,你和我说说那航空建设集团的事,我想问下你,航空建设集团现在已经开始建设了吗?目前有几家公司已经准备入驻,这些你知道不?”刘家俊这个人他了解,向来非常小心,如果不是有所依仗是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只要发现其中的猫腻,一切就可以清楚,完全了解这些人渣的真正目的。
肖蓝镜深思了会后,有些犹豫的回答道:“其实太过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北关这片实在是太大了,航空建设集团也是刚刚规划,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公司建立厂房,不过在我小区这片地方,听说是几家锡矿开采和提炼的工厂要进入,其他的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了。”
“锡矿?”刘健听见这个词,奇怪的道:“你刚才好像说,拆迁你的房子,目的就是为了建造锡矿冶炼厂对吗?”
肖蓝镜解释的说道:“是啊,我所在的小区这块距离旧城区比较远,所以交通很便利,距离到中海市的高速公路还不到五六分钟的路程,在那里建工厂物流才是最方便的。锡矿冶炼厂落成后,提炼出的银可以很快的进行运输。”
刘健似乎抓住了什么,嘴里不停的嘟囔道:“锡矿,锡矿……”他想了会后,扭头朝阮想雪道:“想雪,中海县有什么比较出名盛产锡矿的地方吗?”
“锡矿?好像没吧,至少我没听说过有。”阮想雪说到这里,有些奇怪道:“刘健,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知道,可我知道。”刘健淡淡道:“我母亲的老家,准确的说,就是我外婆外公家的后山,就发现了价值超过三亿的锡矿。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航空建设集团仅仅只是个幌子,县上边要发展的,是一整套的锡矿加工合成园区中海县也只有锡矿这一种有价值的能源可以开采。不过令我感觉到奇怪的是,这锡矿区早就已经被章氏集团承包去了,上边这样肆无忌惮的做银加工的生意,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三亿锡矿?你外婆家?”阮想雪同样吃惊不小,她自然也是很意外道:“真难以置信,为什么这样的消息我却不知道?难道是县上边故意隐瞒了?”
刘健皱起眉头道:“目前还不清楚,我必须去找找县上边里的人才会明白,但是我相信,这航空建设集团,估计八成就是打着锡矿的主意。”
是的,刘健终于从肖蓝镜这些话中看出了破绽,如果不是刘健恰好知道外公家后山有储量非常丰富的锡矿矿脉,如果不是恰好他姨夫被抓,恐怕这件事到现在他都不可能看的清楚。不得不说,这新任县委书记有着很大的魄力,中海县是个贫困县,拿锡矿来带动整个产业链发展,就能给中海县带来丰厚的利润,三亿的锡矿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多,但是会带动一整个锡矿产业链的运作,更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这一招釜底抽薪,不可谓不妙啊,真可谓是一举数得啊,这政绩看上去又漂亮又大气!想一想啊,如果在一任县上,在这个班子的领导下创造出丰厚收入,然后解决就业问题,并且更是一下拉入十几家大型企业公司来中海投资落户,这样的政绩恐怕就是拿到中央不知情的话也会动容称赞县上边管理有方,有成绩。如果没有刘健的话,恐怕这县委书记的如意算盘是要打响的,但是恐怕这位书记千算万算都不会算的到,一位中央级的正厅干部,正身处在他的如意算盘之中!当刘健走进星巴克茶水厅的包厢内望着里面站着的这位身穿中山装,眉头紧锁却露着勉强微笑的干练青年男人的时候,距离他前往看守所看望姨夫肖蓝镜已经又过了一天。
阮想雪陪着刘健通过各种关系渠道尝试却依然没有任何所获,毕竟刘健的关系再厉害,也不太可能在这个偏远的山区用啊,所以刘健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打电话给张峰,让他联系中海县的新任县长,严田林。眼前的严田林在官场里说算是比较年轻的,大约才四十岁左右,显得精干又富有能力。但是这仅仅是从他表面所观摩而出,真正有多少能力,那可要接触过后才知道。
严田林起身与刘健握了握手,随口笑道:“快坐啊,别愣着,都不是外人,你就是小刘吧,张市长跟我早就提起过你啊,真是年少有为啊,看我都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严县长真客气了,您是县长,应该您先坐才对。”刘健谦虚的回了句,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大家都别客气,说起来啊,我这个县长能当成还是你小刘兄弟给的机会。你可是我的半个恩人呐。”严田林说到这里,毫不在意的先坐到了包厢里的沙发上。
刘健眯着眼细细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位新县长同志。从他刚才说的话中就可以很显然的感觉到,这位同志是在故意放低姿态,很明显是要跟自己沟通感情,巴结之意实也很是明显。看样子,这位新县长在中海县的日子,如同自己想像的这般,实在有些不尽如人意啊,刘健在心中这么想着,心中也就有了一番算计。
刘健喝了口茶水,直截了当的说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严县长,我的姨夫被你们上边给抓了,我想让你帮帮忙,出面把他给放了,你看行吗?”
严田林明显一楞,显然他没料到刘健竟然会这么快就切入主题,这让他觉得很是有些便扭。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声,为难道:“小刘啊,不是我严田林不想帮你这个忙,实在是如今我在县委上边里,实在是说不上什么话啊……嗨我这个县长当的,比副县长还没有话语权,憋屈的我到现在都一直闲在办公室连点活都没,你说我能帮的上你吗?”
刘健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故作皱眉道:“怎么可能?你堂堂县长竟然会被手下人给架空权力?这是怎么搞的?”
严田林老脸一红,对于刘健的话他也是觉得有些羞愧的,无奈的笑道:“小刘兄弟,这也实在不能怪我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主要是县委书记太强势,我的权确实都被架空了。”
刘健瞧了严田林一眼,继续道:“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县委书记要搞什么航空建设集团,你对这项目是什么态度?并且我还发现,这个航空建设集团里的企业,有很多都是和锡矿有关,你这方面有没有做过了解?”
一听刘健提起这事,严田林立刻面红耳赤的拍桌子怒道:“实不相瞒,这个事件的立场我是持反对态度的!我最反对的就是上边的这项决策,只有按照前任方书记的发展策略,大力发展旅游业才是振兴中海县经济的关键根本,盲目的建设工业大县,一来污染度高,二来中海县资源有限,并且交通和地理都没有优势,这简直就是在胡来嘛!”
刘健盯着严田林,淡然道:“恩,那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上边这些官员会竭力同意建设工业区呢?总不会整个上边就只有县长您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了吧?”
严田林摇头苦笑道:“当然不可能了,你也知道,为了人民,为了百姓,有时候党的事业上是必须要割舍和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