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臂从红氅伸出,稳稳抱着怀中少女,避开了她的伤口。
那纤瘦的身躯缩成小小一团,满是鲜血,亦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柔软,轻飘飘的仿佛风都可以吹走。
花重锦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还有疼意,以及怒火。
沐天音浑浑噩噩,整个人都陷入了迷糊的状态中。
她背后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欧阳飞的全力一击,是不偏不倚整个轰在了她的身上,几乎瞬间就去了半条命,也是肥肥一路寻来了灵草止住了血,才能勉强坚持到现在。
“啊?”
一声怪异的惊呼炸响,让晕乎的沐天音稍微回过点精神来。
瀑布之下流水蜿蜒,石桥的另外一侧,站着一个魁梧大汉,身长八尺,模样虽然粗犷,但眉宇之间又有些刚硬的俊朗,面相端正。
他瞧着对面的情形,一扯面颊,嘴直接歪了。
什么情况?
他花眼了,少君怀里抱着的,是个女人吗?
啊,女人吗!
再定眼一看,咦,这不是那奇葩丫头吗?
花重锦面色一冷,“武邑。”
魁梧大汉双腿一并,唰地站得笔直挺立,立刻惊醒回过神来,随后赶紧退开站在旁边,给主子让出路来,只是那面庞瞧着实在是僵硬,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花重锦冷冷地睥了他一眼,抱着沐天音便朝石桥对面的竹屋而去。
肉成球一样的肥肥也跟在那红氅之后,迈着腿儿一路狂奔。
“少,少君?”
武邑愣愣,瞧着从眼前一闪而过的巴掌大白尾小兽,随后快步跟去。
一脚踢开屋门,有浅浅的尘埃飞出,在阳光下清晰无比。
小小的竹屋内陈设很是简单,横梁之上蛛网密布,那木台上的香炉不但锈迹斑斑,还残缺了一角,看样子这里似乎有许久都无人居住。
花重锦快步走到一边的竹榻前,抬手一挥,系在颈的红氅被他扯下,哗得一下扑在积起厚厚灰尘的竹榻上。
他这才松手将怀中的少女慢慢放下。
武邑一瞧,刚合拢的嘴又歪了。
“嗯。”
沐天音面色一阵扭曲,额头当即涌出一股冷汗来。
花重锦俊眉微拧,动作顿住。
他侧过身自己也坐在了竹榻之上,长发顺着他的肩头垂散在地,仿佛一朵银莲般蜿蜒盛开,将少女那浑身是血的身躯翻过身来,让她趴睡着靠在他的腿上。
“哧。”
武邑轻抽一口气,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完了完了,他眼睛是不是快瞎了?
这都出现幻觉了!
沐天音疼得龇牙咧嘴,鲜血淋漓的后背色彩几乎与身下铺着的红氅融为一体,浑身颤抖哆嗦,额头之上冷汗密布,但依旧咬牙不吭一声。
“你这又是上哪儿找的一身伤?”花重锦的表情有些莫名阴郁。
他碧瞳凝视着她血肉模糊的后背,修长的手指伸出,轻挑开那黏在她背后的布衫。
刚凝固的伤口,顿时血如泉涌。
他心中一颤,碧瞳深处闪过一抹狠绝,一闪而逝。
“别,乱,动,行吗!”
沐天音猛吸一口凉气,一字一句咬出,指甲都深深的嵌入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