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畔的草冢里,直钩垂钓人睁开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如释重负。
南海之滨,有个骑青牛的牧童,横笛吹曲,忽然放下笛子,看着临安方向,一声长叹,说,此圣人,天地之幸矣,朝闻道夕可死也。
这才是真正的圣人。
我辈之模。
牧童身后的南海上空,紫气百里,翻腾涌卷,大道吟唱阵阵。
女帝此刻已经听不见,她的眼里只有那一张琉璃纸。
提笔,又写两字。
化虹。
依次而写。
凭虚。
扶摇。
万象。
圣人。
写下“圣人”两字后,女帝手中的荧光散尽,恢复成天子剑身。
但那张写了“武道之规矩”的琉璃纸张,却如有灵识,飘飘晃晃着飞升上天,最终没入云彩之中,倏然一下,七彩火焰骤起,将琉璃纸张烧成灰烬。
起清风。
以摘星楼为中心,一阵阵清风如涟漪荡漾,拂过夕照山,拂过西子湖,拂过临安城,拂过绍兴府,拂过建康,拂过寿州,拂过开封。
拂过蜀中锦官城。
拂过北蛮草原。
拂过南海。
拂过东海。
这一阵清风,拂过这一片天地的每一寸土壤,每一颗草木,每一颗泥土山石,每一颗流水。
也拂过了每一个人。
清风过后,天地骤然清明,草木更胜,溪水更清。
天地之间,充盈着难以言说的气。
宛若灵气。
从天地万物之间飘荡出来,洋洋洒洒遍布着世间每一个角落。
天下万民……只觉浑身更为舒畅。
仿佛沐浴了一场温泉,洗精伐髓改头换面。
读书人能感受到更多的天地灵意,武道修行者,仿佛能看见天地之间飘散着无数细小得比针尖还细小的白点。
摘星楼上,女帝捧剑在胸前,对着东南西北四方微微一拜。
舌绽樱语。
“自今起,天下之道,皆在河图洛书。欲成圣者,大道顺兴,河洛许之,则可。河洛不许,大道不顺,逆天而成圣者,天道惊雷劈之,必成灰烬。诸天,可否?”
天穹之上,仙音缭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