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年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行,大度到帮情敌去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去了。”林涵不屑。
“谁让我这么好心呢,见不得别人受苦,即使是情敌。”
“你就宰相肚里能撑船吧,撑不死你。”
“他们困难时期,我能如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而且他们又不能给家里知道。”
“小年啊,真是不放心你呢,我们两走了,你怎么办啊?”周晨幽幽说到。
“我也舍不得林学长和你,大四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哎,要学会自己长大。”
“要不。”要不,周晨和林学长留在本地工作吧?吴小年想任性一下,但说不出口,哪有安排别人人生的权利?
“要不什么?”周晨抬头看着小年。
“要不反转地球吧。”
“你脑部构造又开始间歇性短路了。”周晨摇摇头。
“你们两个都回北京啊?”
“我到哪,晨晨当然也得去,我们不能分开。”林涵说。
“那你为什么不跟周晨回上海啊?”
“北京路子铺好了,更容易发展点。”
“哦,昨晚做了个梦。”吴小年说。
“中五百万了?”周晨问。
“没,做梦我变得武功很高强了。”
“呵,想做女侠了?”
“然后在一次厮杀中,被一群人打伤,大腿上被砍了一剑,深可见骨,那快肉快掉了,我一直按着一直按着,但是没有留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
“然后呢?”周晨抿了一口啤酒。
“然后我逃到一块石头上,却发现上面是悬崖,下面也是悬崖,所以我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停留在悬崖当中的一块石头上。后来就醒了。”
长久的沉默,小年一个人控制不住地无声泪流,低着头,手撑着脑袋,看起来不过像在休憩。
为什么离别总是那么伤感,而离别却总是成为生活不变的节奏?每年的六七月我们总是在弹奏同样的旋律,一首叫离别的旋律。
不想哭泣的,不想不快乐的,他们将要面对新的人生,自己该为他们祝福啊,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可以天翻地覆慨而慷了,可以大展拳脚主宰自己人生了,而不是被别人说着只靠自己父母庇荫了。
可是,他们的人生没有自己的参与了,他们再也没有功夫陪着自己去走一程又一程了。
自己不可以任性地霸占他们的时间,不可以拉着周晨诉说心事,不可以喊上林涵一起吃饭,他们要走了,扔下自己一个人要走了。
“小年,别哭,很开心能够在校园里认识你,大学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你,所以让我们开心的离别好吗?”周晨轻轻拂去小年的眼泪,可是无济于事,小年仍是泪流不止。
“周晨,你要幸福啊。林学长,你要给周晨幸福啊。”小年笑着泪流。
“小年,你也要幸福,幸福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施舍的。”周晨望了望握着他手的林涵。
“我们都要幸福,小年。”林涵说。
“。”也许吧。小年不敢说出来,怕周晨又不开心。
最近一直在盛传吴小年他们系到大四时会搬到大学城去。很多学生都不愿意离开,老校区虽然破旧,但好歹生活了三年了都有感情了。学校旁边还有一个小区,所有生活设施很是齐全,也很方便。到市区坐公交也只需要十五分钟,到大学城的话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但这些事情从来不会根据学生们的意愿走,领导们才是决策者,学生只能照做。
不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该干嘛干嘛去吧。
吴小年现在只带了一份家教工作,日子过的还算轻松。
但总有人事沧桑的感觉。
李卓然毕业走了,至今只见过一次,还是上次照顾韩月月的时候见到的。周晨和林涵夏天就毕业,所以吴小年整日陷入即将分别的惶惶不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