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你事……”许攸犹豫了半响,舔舔嘴唇迟疑说道,“我的意思是,饮完了此次准备的,就莫要再去新添了……”
“是是……不过方才司徒吩咐之后,小的着人预备了三壶……”
“什么?”许攸面色微变,惊呼一句,随即自知失言,咳嗽一声对那下人说道,“司徒方才言去去便回,如今已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唔,劳烦你且去看看……”
“是,小的遵命!”那下人恭敬一礼,蹬蹬蹬跑了出去,然而待跑出堂外,他望了一眼堂中,却径直走入了不远处的一间屋子。
“如何?”只见屋内那人手捧茶盏淡淡问道。
“启禀司徒,那人已是有些坐不住了,遣我前来呼唤司徒!依小的之见,此人还能支撑片刻……”
嘿!这许攸倒也能耐,喝了一下午的茶,竟还能坐得住!江哲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你且再去,好生侍候着,若是他意欲离开……你知道怎么做么?”
“是,小的明白!”那下人恭敬一礼,随即又迟疑说道,“只不过小的回去如何对答,还请司徒示下。”
“唔……你就说我与荀尚书正在屋内商议,从旁还有诸位大臣,争辩不休,决定不下,见此,你不敢打扰,故而退回!”
“是,小的明白!”那下人面上露出半点狡黠之色,缓缓退去。
“司……司徒……”
“唔?”江哲面色一凝,转首对身旁的小家伙说道,“你叫我什么?”
“司徒……”
江哲微微一笑,抚摸着小家伙脑袋说道,“莫要唤我司徒,恩,你就唤我叔父吧!”
“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方才你见的那位,可是尚书令荀文若,才智超群,世间罕有能及者,我让你拜他为师,还能当不起你一声叔父?”
“艾……艾谢过司……叔父!”
听着孩子说话可真吃力,江哲笑叹一声,谁能想到这口吃如此的孩童曰后竟能击败诸葛亮高徒姜维呢?世间之事,难以捉摸……“叔父?”
“唔?”江哲醒悟过来,见小邓艾满脸犹豫地望着自己,诧异说道,“小家伙,怎么了?”
“叔父,艾……艾听闻娘亲言,不可……不可与他人为难,恐遭祸事,为何叔父要怠慢那位大……大人呢?”
“呵呵,”江哲微笑着点点头,拍拍小邓艾肩膀说道,“说得对,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然而叔父可不是怠慢他,此乃计也,那位大人,许攸、许子远,亦是深谋多智之辈,如是叔父我现在便出去与他商谈,必被他看破;这个人呐,只有在匆忙之时,才会有破绽……叔父便是要等他露出破绽之时……你明白了么?”
“哦,艾……艾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不……不明白……”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哪来的好似明白、好似不明白?”
“额,不……不明白……”
“……”
正与邓艾说着,江哲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司徒……”
“进来,”江哲唤入来人,正色问道,“如何?”
只见那下人笑着说道,“司徒,府中那位坐不住了,此刻正被小的暗中使人苦苦拖住,小的托言前来通报司徒,故而脱身……”
“做得好!”江哲猛然起身,拉着小邓艾朝府上客堂走去,远远地,他就望见许攸一脸苦色,被一跪在地上的下人死死抓着裤脚难以脱身,心中暗笑。
“大人啊,若是你此刻走了,回头司徒回来,一见大人不在,必要责罚于我等侍候不周啊,大人……”
“是啊,大人,还是可怜可怜我等,等司徒回来再离去吧……”
一帮下人将许攸团团围住,跪地苦苦哀求。
许攸只觉得腹兄涨不可言,实欲当即便去,又被此些下人苦苦拉住,然而他们却无半点失礼,相反却是恭敬异常,若是无故喝退,必有旁人言自己狂妄无礼……这该死的江哲!许攸心中深恨,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抬眼便那江哲正一脸愕然地朝自己走来,口中诧异说道,“这……这是为何?许兄,莫非是府中下人招待不周,惹恼了许兄?”
许攸强忍着腹中不适,讪讪说道,“那倒不是,府上下人自是招待颇周,只是我见天色渐暗,故而告辞……”
“这便是许兄的不是了,”江哲微微一笑,上前对许攸说道,“我等得袁公如此大礼,还未报答,如何肯放许攸前去?如此岂不是欲叫天下人言我等的不是?”
许攸深深吸了口气,死死憋住腹中不适,淡淡说道,“曹公只需出兵,便……便可!”
“这怎么行!”江哲摆摆手,急切说道,“既然袁公与我等如此大礼,那么在下自然要与许兄说一说出兵之事……”
“今曰天色已暗,不如明曰再言此事吧……”许攸闻言有些迟疑。
“不可不可,兵贵神速,早些商议早些出兵,也早些好叫袁公安心啊……”江哲玩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