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殷天殇停下脚步的瞬间,一条带尖刺的皮鞭已招呼在了自己赤膊的身体上。
“好痛,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些跟我一样做苦役的人又是谁?”殷天殇的脑海中只有疑问。
“你们是负责修建寒玉冰宫西北角的牲人,本分劳作就给你们一口饭吃,如果发现你们有一点消极怠工,就用角刺鞭抽打你们,然后将你们吊在烈日下暴晒三天三夜,活下来就继续劳作,死了便喂狗。”远处传来了玉飞凰酷吏般的声音。
“去死吧!”殷天殇一把将身上拖着的矿车甩开,然后又将同伴的矿车也都甩掉了,他慨然道,“我们既不是牲畜,也不是奴隶,又为什么要为奴役我们的人效劳呢?我们一起杀出去,我们不但要体面的死,更要有尊严的活!”
同伴跟着便开始附和起来。
神王栈道上,六点灰绿色的幽光熄灭了一点。
殷天殇第二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和两个面相凶狠的彪形大汉一同跪在玉飞凰的圣座之下,耐心等待着主人的发号施令。
“冰宫需要一名心狠手辣的典狱长,负责对表现不佳的犯人施以极刑,以儆效尤,你们三个有能胜任的吗?”玉飞凰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薄凉道。
“俺要把不老实的罪人狗头给拧下来,把它给剩下的罪犯当球踢。”殷天殇左边的大汉恶狠狠道。
“我要当着所有罪犯的面,将不老实的罪人一口一口地吃进肚子里。”殷天殇右边的大汉不甘示弱道。
“你呢?”玉飞凰瞥了一眼殷天殇,漫不经心道。
“我会先杀了你,再毁了寒玉冰宫这座人间炼狱!”殷天殇不计后果,直抒胸臆道。
神王栈道上的第二点幽光,于焉闪灭。
殷天殇第三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是与玉飞凰并肩而立,两人共同俯瞰着冰原的无尽苍茫。
“从今以后,这冰原就只属于你我二人了,这里的一切人事物景,皆归我们所有,你可愿意?”玉飞凰罕有的柔和道。
“虽然很感谢你,但我并不愿意如此。”殷天殇淡淡道。
“只要阁下愿意,本人也可归属于你……”玉飞凰面泛红晕,怯声道。
“不需要,我憎恶被人统治,更憎恶统治别人,每个人都有手有脚,他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凭什么要去管着他们,不光是人,这里的任何事物都不属于你我,它们是属于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如我一般有此意识之人的!”殷天殇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栈道上的六点幽光,仅剩下三点。
殷天殇第四次睁开了眼睛。
“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是谁?”在他身边传来了玉飞凰冰冷的声音。
“我是谁……你又是谁?”殷天殇被玉飞凰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
“我们为何会存在于此?”玉飞凰痴道。
“或许,我们都是被创造出来的吧,依凭着某种特定的规律,相聚,分离。”殷天殇揣测道。
“那我们存在的目的为何?”玉飞凰继续问道。
此刻,殷天殇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个由谎言,欺诈,索仇,贪婪,灾祸,杀戮,争战,悔恨,私欲编织而成的凄惨画面。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啊!”殷天殇拼命摇头,他想将这些非理想的画面尽数甩掉。
当殷天殇第五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玉飞凰已经不在了。
在殷天殇身边的,是无数的善男信女。
而他们此刻,正在膜拜一座雕像。
殷天殇缓缓朝雕像方位行去,八系神兽镇守在雕像的八个方位,格外狰狞肃杀。
当殷天殇与玉飞凰雕像的眼睛四目相对的一瞬,一个古字突然浮现在殷天殇的脑海:神!
何为神?
人祈求上天开示即是神。
殷天殇脑海里却闪出了另一个答案:人若能自我开示,是不是就能够成为神了?
此念方出,神王栈道上的六点幽光又熄灭了一点。
还有两点幽光,此刻突然消失于栈道,同时间,两棵三丈有余的石榴树出现在殷天殇面前,树上的石榴鲜红而硕大,令人忍不住想要摘取填充不知何时便饥渴难耐的辘辘饥肠。
“还是那个问题,你是谁?你因何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