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唐放轻了手里的动作:“他们领了证,法律上,好像就不是谣言了。我是说,真的不管了?”
“我就当捡了条小狗,养了这么多年,别人给块骨头就骗走了。狗丢了,你以后还养吗?我是不养了。”
吴汉唐还想说什么,黄彩云又跟了一句:“手稍微重点儿,对,这里。降压药晚上多备一颗。吴大夫你夜里也帮听着点,要是呼吸和心跳有问题,就起来给我倒杯水。受累。”
吴汉唐暗自叹了口气,一脸感慨。
相比气氛阴郁的黄家,郭家可谓是一片喜气洋洋,得知了消息的郭立业喜上眉梢,乐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后跟了。这会儿,吃过晚饭的功夫,他就已经拿出了家里所有存放着的电话号码本,整个茶几被他铺得满满当当,他对着上面的名字,一个一个通知了亲朋好友郭靖和黄蓉的喜讯,不仅如此,他连郭靖陈旧的同学录都翻了出来,一个一个电话告知同学二人已领证的消息。
郭郭抱着半颗西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这个景象,顿时傻了。郭立业一边继续拨号,一边说:“这么大的事,必须昭告天下。先把消息散出去,就是老黄家后悔她也来不及。”
而两位当事人,这会儿已在一家夜间自助餐的酒店吃到肚子快要爆炸,俩人面前桌上的一堆空盘子冲天而起,摞得老高。
郭靖扶着墙,慢慢地起站,一下,两下,三下,还是不行,他放弃了,黄蓉坐在一边,捧着肚子看着他。
郭靖慢慢坐下,又给裤带松了个扣儿:“暴饮暴食,我不会得急性胰腺炎吧?”
“谁知道拿多了吃不了真罚款呀。”
半小时后,二人揉着圆鼓鼓的肚子推开了酒店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回到了自己温馨的小一居。
良辰美景,洞房花烛。
整个出租房里都弥散着情欲的味道,卫生间里,郭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印着米老鼠卡通图案的性感裤头,气喘吁吁地在做着俯卧撑,检查着自己胳膊和胸部的肌肉。他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终于,他撑不住了,轰然倒地。
歇息了几秒之后,他冲了个凉,擦干了身子,随后“噗噗”地把一瓶香水喷在空中,脑袋一扬,身子一扭,将香水洒满了全身,香喷喷地走出卫生间,打开卧室的门,心急火燎地爬上了床。
穿着睡衣的黄蓉见他朝自己爬了过来,故意翘起了脚尖儿,顶住了郭靖的额头,不让他继续前进:“好好说。你要骗我一个字,今天晚上就让你睡沙发。说,大学的时候为了和我上床,你们宿舍的出过多少鬼主意?”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高中的日记本用涂改液换几个名字,女主角统统安到你身上,见面抱着你就哭,哭到缺氧窒息,哭到撕心裂肺,哭到喉咙沙哑,还要拼命挣扎,不信感动不了你。”郭靖的鼻子尖上都冒着汗,语速又急促又快。
“接着说。”
“还不行就再整个大的。我们宿舍的老田,当初让我去订做一个横幅,上面写七个字:‘不爱我我就去死’,直接挂到你住的宿舍楼门口。老田说给他五十块,他替我扛横幅。再把他的水果刀带上,要是你不从,我就当场伸手,割出点血来让你看,不割动脉,往小静脉上划,死不了人。”
“你怎么说?”黄蓉直勾勾地盯着他。
郭靖喘着粗气:“我说我给你一百块钱,能不能划你的胳膊?”
黄蓉笑得花枝乱颤:“一帮流氓。还有什么损招儿,快说快说。”
郭靖又往前了一步:“他们说了,要是所有的招都没戏,就让我放乙醚,把你熏倒之后直接拿下,虽然像是体检女尸,好歹也算梦想成真了。”
“你们怎么那么不要脸呀?什么叫女尸?乙醚呢,快拿出来。”黄蓉一把推住他的肩膀。
“当初我发过誓,要是有这么一天,我决不用乙醚。”郭靖深情地望着她。
黄蓉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冷了,郭靖愣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黄蓉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头发,一把薅到了自己的面前,鼻子对鼻子:“说!你是不是跟麻醉系的女生谈过恋爱,怎么就知道用乙醚?”
这么近的距离,郭靖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往前一凑想亲她,黄蓉机敏地一躲,他扑了个空。
黄蓉含情脉脉地用眼睛勾着他,嗲着:“早想啦?早说呀。”
一滴汗从郭靖的鼻尖滴落,他顿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猛地扑到了黄蓉的身上,突然门口咣的一声,有人捶响了门。
黄蓉和郭靖愣住了,面面相觑。
郭靖定格在半空中,他小声地问着:“谁呀?”
“我怎么知道是谁?”黄蓉压着声音。
“咣咣咣”,捶门声更急了。
“谁呀!”郭靖大声问了一句。
“咣咣咣咣咣。”捶门声继续。
“不会是……”郭靖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黄蓉,黄蓉心下一紧,难道是她姐?
郭靖光着脚一路从卧室来到客厅门口,打开猫眼往外一看,顿时愣住了。
“是不是我姐?”黄蓉小声问道。
郭靖摇头。
“那是谁呀?”
郭靖还没来及回答,郭立业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干啥呢快开门呀郭靖!你看看都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