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头的靳萧然见男人们带了食物回来,放下手里的电脑,过来帮忙拿猎物。
兔子、果子分门别类一一放好。
很快,食物烤熟的香味在偌大的废旧防空洞里发散开来。
薛渺渺看了一眼角落处,从烤好的兔子身上割下一条腿,自己没吃,拿到了杨蔓那儿。
“78。”
“79。”
“80。”
杨蔓数着仰卧起坐的个数,头一抬,瞧见个人拿着条兔腿站她面前。“谬姐。”她听其他人也这么叫这个短发姐姐。
“叫我薛渺渺就好,或者薛姐姐,我知道你——你的事在我们分局闹得挺大,刚我听陆霄说了,你现在住在他家。”
“我今年24。大你五岁,觉得顺口,可以喊我薛姐姐。”
杨蔓保持着仰卧起坐的动作——有点愣,有点戒备。
薛渺渺瞅着笑,问她:“还是你打算就保持这么个动作跟我聊天?”
“当然不是。”把手从头上拿下来,椅靠石壁,杨蔓看着薛渺渺。
薛渺渺把兔肉递过去,“给。”
杨蔓没接,一抬下巴,特老道地表态:“一起吃。”
兔肉被徒手撕开,再次往前一递,“这你的,这我的。”
“没问题。”接过,侧头,杨蔓咬食一口。
喷香。
动物的油脂漫入瑞士刀划出的口子里,焦嫩,味美。
薛渺渺跟着坐过去,与杨蔓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不远处火光摇曳,这边的防空壁上落下一大团人影。
薛渺渺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杨蔓,“其实我服你。”
“什么?”杨蔓慢慢松口,尚未被咬下来的兔肉,重新留在了骨头上。
火光通红,她转脸看薛渺渺。
薛渺渺伸长了腿,目视前方,一面咬着手里的肉,一面说:“我服气你小小年纪一个人打拼生活,为了朋友,不惜远行缉凶。虽然方式不一定对,这份义气难能可贵。”
“薛姐姐你有点意思。”杨蔓点评道。
“其实这里的很多人都很有意思。”目光落到那群簇拥的人身上,薛渺渺的心里就充满了能量。
这些兄弟——不论男女,统称兄弟——早已超越了性别的障碍,他们拿着不尽高额的工资,做着抛头颅洒热血的工作。
不一定声名显赫,更有可能无人问津,却披荆斩棘不畏辛劳。
“也都不过二十岁上下,心有无私。”杨蔓用上了不久前言情剧里学到的词汇。
稍稍愣了一瞬,薛渺渺微微点了一下头。“嗯。”她说,“心有无私。”
·
次日一早。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大山深处行进。
这次的任务要比以往的艰难——对手来无影,去无踪,至今杳无踪迹。薛渺渺他们刺探不得,也近身不得——一切就像夜里摸瞎。
好在走了将近一天之后,他们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家。山中的住户建房距离都远,但一个村落的同心力却十分强劲。当初洵郁他们是被关在一间地窖里,尚未来得及卖入山林当人媳妇儿,但那些卖进去的,无一归来。
尚未靠近村口,陆霄就给众人下命令:于静、孟刚、薛渺渺、骆承川从南边进,他、杨蔓、靳萧然、小许从北边,其余人从西边,大家各自按照原先的计划,伪装成画家或者别的艺术家,到山中的艺术聚集地集合。
艺术家需要清静,深山乃至佳之处。这成了深山心照不宣的赚钱方法,于是,外来人口几乎只有这一个法子安然入内。
七八月正是旺季,山中人应当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