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那个名字,通话记录显示是在昨天零点二十五分拨出的,通话时长为一分二十秒。
徐慈英闭上眼缓了口气,忧心道:“你跟他动什么手,小心他气急了失手伤了你。”
她坐在开水间外的楼梯道,大口大口吃着面,眼泪掉进碗里,混着汤和面又一起吃了下去。
隔天,周兮辞是在病房醒来的,一睁眼床边坐着个人,她愣了几秒,闭上眼又睁开。蒋正往她脸上掐了一下:“不是梦。”
“医院给我打的电话。”在蒋正的口述中,周兮辞得知她昨夜晕倒在楼梯间,幸亏被清扫垃圾的阿姨发现,及时送医救治才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这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蒋正还坐在床边。
周兮辞看着停在门边的人影,忽然想到那天和蒲靳的对话,她问他陈临戈以后不会回沪市也不会再回溪城的原因。
“夸张了。”周兮辞笑了声,拿起勺子自己吃了起来,只是她后背有伤,人也还烧着,对付着喝完一碗粥,没多会困劲又上来,迷迷糊糊间好似听见蒋正在跟谁说话:“醒了,又睡了,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不会的,当时小秦阿姨她们都在,我有分寸。我就是生气,他把你……”周兮辞不乐意再提这些刺激徐慈英:“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只是我的未来里。
那另一半呢?
周兮辞问:“她怎么样?”
那个深夜,周兮辞因伤口未及时处理导致感染发起了高烧,失去意识前,她耳旁隐约听见了陈临戈的声音,委屈和思念一齐涌上心头,嘴里喃喃念了声:“哥,我真的好想你啊……”
那年他们还小,对未来和死亡都模糊。
周兮辞垂眸,小声说道:“来了一趟,被我打了一巴掌,又气跑了。”
“行的。”周兮辞坐在病床上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正哥,除夕快乐啊。”
她嘶了声,一开口嗓子哑得要命:“正哥,你怎么在这儿?”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可能是生病脆弱,情感最终战胜了理智,她想要的不多,哪怕是说句新年快乐也好。
点开一看,有秦立红的,也有简凡和熊力的。
徐慈英精神还恍惚,身边离不开人,周兮辞坐在床边等着水挂完,本想着抽个时间回家一趟,但徐慈英一直昏睡,她也不敢离一步。
她视线转了转:“你爸呢?”
只要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们看到的就是同一个月亮。
大约是头天睡多了,她这一觉不到六点就醒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
嘟声没响几次,电话便被接通了:“喂……”
这天已是年二十九,除夕将近,夜晚来临后,整座城市依然灯火通明,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新年。
周兮辞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到底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但终归是诉苦,是流泪和想念。
是她吗?
“没。”说着说着,她眼睛又闭上了。
蒋正扶着她又回了楼上,守着她吃完饭才走:“医院没地方睡,我明天一早再过来,你一个人可以吧?”
阿姨捡了她的手机一并交给护士,她手里没密码,联系人就那么几个,护士把电话打到了蒋正那里。
周兮辞一天没过去看徐慈英,怕她担心,又换上昨天的脏衣服,扯着蒋正下了楼。
她问陈临戈:“哥哥,人死了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周兮辞一愣,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