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吃的?”
他呵了一声,“这附近有的是好吃的,你要是肚子饿了,买别的就是了,这个——直接扔了吧。”
“扔了做什么?”
滕玉意置若罔闻,不过想想正事还没说,只顾着吃糖人似乎不好,于是只吃了一口,就把糖人交给身后的端福,“有件事需提醒世子,先前在拱桥上,我瞧见有两个人跟踪你,世子,你一定要当心。”
蔺承佑总不能把糖人直接夺过来扔掉,只好嗯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对付那几个‘尾巴’,我也不至于捱到现在才来找你。”
滕玉意松了口气:“世子心里有数就好。
下午我送到青云观的信瞧了吗,我还得抓贼,那就先走了。”
说完这话,作势要告辞。
哪知刚一动,蔺承佑就伸臂拦住了她:“等等,我还有事要同你说。”
滕玉意踮脚看了看巷口:“下回吧。
出来前我虽然跟阿姐打了招呼,但也不能耽搁太久,况且这周围有不少我的同窗好友,万一引来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比如刚才蔺承佑跟邓唯礼在一起,就有不少人瞧见了。
蔺承佑让宽奴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滕玉意:“这件事还挺重要的,今晚非说不可,你先把这个换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件灰扑扑的披风,抖开足有大半个人那么长,罩到身上,从头到脚都可以遮住。
滕玉意想想他才与邓唯礼在此私会过,这披风说不定邓唯礼穿过,于是不肯接:“这地方也很僻静,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么?”
“横竖到那儿就知道了。
放心吧,你那帮同窗面前,我自会令人替你遮掩。”
***
蔺承佑说的那地方也在河畔,只不过在沟渠的下游,地处青龙寺寺后的西北角,游人本就偏少,加上寺中住持帮着清了场,因此河畔几乎看不见人影。
宽奴铺好了茵席,滕玉意受邀坐到席上,蔺承佑抱臂立在滕玉意身边,不时瞥瞥滕玉意,她裹着那件灰色披风,坐着的时候宛如一截矮树桩,披风里头却另有乾坤,鬟髻霓衣,容貌如玉,就这样静静地临水而坐,恍若一支带露含香的玫瑰。
只是她手中那根糖人甚是碍眼,沿路走过来,他都给她买了一大堆吃的了,她依旧不肯把那糖人扔了。
俊奴在两人面前转了个圈,最后趴伏在蔺承佑脚边,滕玉意倾身拉过俊奴的爪子,兴致勃勃跟它玩起来。
河面上满是形形色色的许愿灯,一抬头正好能看见栈桥一角,滕玉意玩了一会,百无聊赖地开了腔:“世子,是不是有要事要同我说?”
蔺承佑给俊奴扔了一小块肉脯,撩袍坐下:“最近在书院里,有没有人聊起过太子妃人选?”
滕玉意一愣,当然有,明面上没几个人聊,但背地里关心这件事的人还真不少。
“有。”
蔺承佑转脸看她:“你跟邓侍中的孙女熟悉吗?”
绕了半天,原来是想打听心上人的事。
“算熟的。
我们的寝舍挨得很近,平日来往也多,邓唯礼诙谐豁达,人缘很不错。”
滕玉意自觉这评价很公允,“我挺喜欢她的。”
蔺承佑:“你有没有发现书院里有人跟踪她,或听她自己说过丢东西?”
滕玉意怔了怔:“没听说,难道有人会对她不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