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眸光微闪,垂眸,掩了一瞬的心虚,“不认识,之前,你从未见过我娘亲。”
看来兮儿意识里还残留着曾经的情感,也可见,她对他娘亲恐怕已经恨到一个境界。
“那我究竟怎么了?”洛安蹙起了眉,心里一阵不痛快。
“可能是因为你想到即将见到自己婆婆而感到紧张罢了。”云熙伸出指尖抚平洛安眉间的褶皱,又轻轻揉了揉她两侧的太阳穴,想帮她缓解情绪。
“也许吧。”洛安享受着云熙的按摩服务,在他温柔包容的目光下渐渐放松下来,面上恢复了笑意。
云熙见女子一直盯着他,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才看向她,目光温暖如春日的和风,询问道:“有没有感觉好多了?”
“好多了。”洛安点点头,一把挽住云熙的手臂,主动去推门,“我们进去吧。”
见两人一进去,守在外面的小厮就立马合上了门,不敢让一点冷空气漏进屋内。
云幻之的寝室被布置得很富丽堂皇,处处精致上佳,就连放在不起眼角落处用来摆设的花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比起她的书房,这里显得亮堂了许多,屋子四周,都放着夜明珠制成的灯盏,光线交织下,使整个寝室亮如白昼。
屋内四个角落,都放着镂花的火盆,里面烤着无烟无味的木炭,因此,这屋内的温度比外面高出许多,堪比初夏。
因此,洛安一进屋,看到里面的情景先是被惊到,随后便是嫌热,想脱去披在身上的外袍。
云熙见洛安不好受,连忙伸手帮她解了外袍,随后将她的外袍挂在手臂上,想待会出门的时候为防止她受凉还是得给她披上的。
“小辈好生无礼,才进我的屋,竟就脱起了衣服。”就在这时,穿着一袭暗红长裙的云幻之在她贴身小厮向彤的搀扶下扭着水蛇腰从内室走了出来,一边笑意盈盈地说了一句。
“伯母好生见外,我都快成你的儿媳妇了,你竟然还称我‘小辈’。”洛安同样笑眯眯地望着云幻之,话语间明明带着笑意,却夹杂着暗芒,仿佛一柄柄利剑,直直射向云幻之的心脏。
莫名地,她想跟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女子针锋相对!
“娘亲,你以后唤兮儿的名‘麟儿’便可,不必见外。”云熙看出两个女子之间的较量,连忙站出打圆场。
很明显,他是偏向洛安的。
“麟儿?”云幻之慵懒地坐在榻上,一边挑眉看向洛安,等着她的反应。
她身边的向彤连忙拿过一块厚实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接着,燃了个烫金手炉送进她手里,十分细心周到。
“伯母耳背了不成?”洛安也挑了张软榻坐了,一点没有做客人的自觉,随手提过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和身边的男子分别斟了杯茶。
她本来以为熙的娘亲是个糟老婆子,没想到竟是个挺有风情的美女。
不过,不知为何,这个美女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疼,特想上前揍她一顿,要不是云熙在身边,她可能真的快压不住心里那股子暴虐的冲动了。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云幻之声音微沉,戏谑的目光转向云熙,“这就是你给我找回来的儿媳妇?要礼貌没礼貌,要姿色没姿色的,你嫁她,还不如直接嫁我得了。”
她身上被毛毯裹了个密不透风,手上也紧紧揣着那个烫金手炉,摩挲着,贪婪地索取着暖意。
“娘亲,开玩笑请有个度。”云熙蹙了蹙眉,心里十分无奈。
感觉兮儿见到她娘亲后就竖起了浑身的刺,仿佛一只刺猬,他知道这是她意识里的情绪在作祟,所以,他不怪她,也理解她。
他不求她和他娘亲也像和他爹爹一般处得和睦,只求两人别起太大的冲突,毕竟这次见面是形式上的见长辈,等他和她成了亲,他就带她回凤都,不会再让她和他娘亲碰面。
“伯母,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都这把年纪了,还想吃嫩草,不怕磕着牙?”洛安好整以暇地翘起了二郎腿,靠进云熙怀里,一边凉凉地睨着云幻之,皮笑肉不笑地讽着。
“彤儿,昨晚上我把你伺候得可舒服?”云幻之一点不生气,反暧昧地看向身边的向彤,询问道。
正老老实实跪坐在地毯上的向彤听此声,立马红了脸,头垂得老低,应了,声若蚊蝇,“嗯。”
这些年,他早沦为庄主床上的玩物,他不悲也不喜,因为自从做她的贴身小厮,他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伯母难道不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洛安嘴角抽了抽,强忍住上前一脚踹飞云幻之的冲动,继续语调悠然地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