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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第1页）

卢兆安喘吁吁地说：&ldo;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打她的主意……&rdo;

蔺承佑忍着肉麻问：&ldo;你是进士科第一名，入仕是早晚的事，可你偏偏舍正道走邪道，幕后主家到底许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rdo;

&ldo;进士第一名又如何？&rdo;卢兆安满眼嘲讽，&ldo;你是天之骄子，怎能体会我们这等寒门之士的苦楚？我自小家贫，不知遭过多少白眼，这世道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一个人若是在朝廷没有靠山，纵算入了仕，也只能从小吏做起……我熬了这么多年，怎甘心久居人下……我就是想出人头地……谁能助我青云直上，我便同谁打交道……凭我的才华，只要给我施展的机会，总有一日我卢兆安会权倾寰中，门生广遍天下。&rdo;

衙役们纷纷啐道：&ldo;寒门之士那么多，有几个像你一样见利忘义？就你这副厚颜无耻的小人嘴脸，只有败类才会愿意做你的门生。&rdo;

&ldo;还权倾寰中？用那种下作蛊虫祸害无辜女子，你的心肝比臭水沟里的泥还臭。若叫你这种人做了宰相，整个朝堂都要被你带臭了。&rdo;

蔺承佑却从卢兆安这番话中琢磨出了点意思，令人把卢兆安捆好了重新送回牢笼，对王媪道：&ldo;你那位主家跟静尘师太认识很多年了？&rdo;

王媪不吭声。

蔺承佑思忖着说：&ldo;难怪朝廷当年没能捉到皓月散人和文清散人，原来他们就藏匿在长安的某个角落，收留他们的，应该就是某位长安的贵要。假设他们三个是逃亡之初就认识，你主家年纪可能也不小了。他们之间交情很深吧？所以上回你那位主家得知静尘师太事败，拼上三十四名死士的性命也要把她的魂魄抢走。&rdo;

面前的王媪如一口枯井，无论蔺承佑说什么都激不起半点波澜。

蔺承佑出其不意道：&ldo;你体内的蛊虫是皓月散人下的，还是文清散人下的？&rdo;

井底终于起了微澜。

蔺承佑笑笑：&ldo;他们给你中蛊，是不是怕你出卖他们，你也是当年无极门的某个弟子么？抑或是后来被这两位散人拉入邪途的？&rdo;

王媪闭上眼睛。

蔺承佑同情地说：&ldo;为虎作伥的滋味不好受吧？若是有人能帮你解蛊，你是不是也想过上几天安生日子。&rdo;

王媪眉峰微微耸动，那表情很古怪，仿佛在说：好小子，我熬得过酷刑，敌得过诱惑，万万没料到你会想出这种法子诱我开口。

蔺承佑心知这回下对了药，他笑道：

&ldo;当年朝廷一共抄没了无极门的数十本秘籍，其中最出名的当属《魂经》，这是乾坤散人的拿手好戏，上头记载了好几种拘魂的邪术，但同时被没收的还有几本《蛊经》，我师公研习了这么多年，早弄明白对付无极门蛊毒的法子。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可以马上为你解蛊。&rdo;

王媪直勾勾地看着蔺承佑。

&ldo;不信？&rdo;蔺承佑面不改色地扯谎，&ldo;以我为例，我体内的蛊毒已经解了一多半了，具体怎么解的，暂时不能告诉你，只需最后一步，我身上的蛊印就能完全消失了，你们能知道王公子，想必早就打听过我身上的种种，这可是最有说服力的例子，对我师公来说，你体内的蛊毒同样不成问题。&rdo;

王媪低头作沉思状。

蔺承佑谆谆善诱：&ldo;体内蛊毒一解，日后便没人能控制你了，只要你能帮大理寺抓住你的主家，我可以酌情帮你减刑，出狱后你可以过上寻常老百姓的生活，究竟是继续在&lso;阴间&rso;做邪魔，还是重回&lso;阳间&rso;做人，可全在你一念之间。&rdo;

王媪依旧不答。

蔺承佑耐心十足：&ldo;给你半个时辰，你好好考虑考虑，等你想明白了就告诉我。&rdo;

忽听外头有些喧闹，原来是两位寺卿和同僚们听说有人意图劫狱，从家中赶来了。

严司直和宽奴也在其中。

宽奴还带来了萼姬的尸首。

今晚从卢兆安口中审出关于萼姬的线索后，蔺承佑当即让自己守在大理寺外的暗卫去通知宽奴收网，然而等宽奴带人闯进去，萼姬早已服毒自尽了。

&ldo;看死状，今天一大早就死了。&rdo;宽奴擦了擦汗，&ldo;这几日萼姬足不出户，几班人马轮流盯着她，整整两天，萼姬只在早上去菩提寺附近的一家饆饠店买过饆饠，想必是听说卢兆安落网，知道很快就会查到她头上，回来后不久就在屋中服毒自杀了。&rdo;

&ldo;可马上派人将那家饆饠店看起来了？主家是谁？&rdo;

&ldo;不知道主家是谁，但这家店在长安开了五六年了，位置很偏僻，平日去的人不多，我们赶过去时店铺早已关门了，小的暗中留了两拨人马在附近盯梢。&rdo;

蔺承佑同严司直一道检验萼姬的尸首，看瞳孔和嘴唇的情状，确是中毒身亡，而且用的还是坊间最常见的断肠草。

严司直听着廊道外的交谈声，低声对蔺承佑说：&ldo;此地人多眼杂，狱中还需你照应，这样吧，我马上带人到那家店瞧瞧，萼姬宅子里一定有不少线索，我里里外外再细搜一遍。&rdo;

&ldo;兵分两路，那家饆饠店让宽奴他们过去。&rdo;蔺承佑说，&ldo;严大哥带人去蛾儿巷捉拿王玖恩。记得多带衙役，另外再让宽奴给严大哥多派些暗卫，对方手段狠辣，宽奴他们武艺高强，有他们照应严大哥，我也放心些。若打探到什么消息，立即让人回来送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