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难道另换地点,他准备直接在海上碰头?”探长懊悔地敲着桌子,“所有船挂满全帆,以最大速度前进!”
缓缓聚集的乌云。挡住了月亮,让本就阴沉的氛围更加幽翳,海得城以东,某处岛屿隐蔽的弧湾中,静静地停泊着几艘船,简易的码头上,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两名肩上腰间挂着各种枪械的帮派人员,正搬送着沉重的箱子。
码头一块凸起的木板,不怀好意地绊倒了一名正在搬运途中地枪手,他趔趔趄趄地失去平衡,连人带箱一起摔倒。
“砰”,几十公斤重的大箱子砸在滑台上,险些顺势滚入海里。
“该死,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另一个充当着搬运工的同伴,恼火地吼道。
“天知道怎么这么重!”枪手辩解,“别责备了,还有好多箱呢,不要耽误了时间。”
他低头,想重新抬起箱子,动作却凝固了。刚才的摔击砸弯了箱口的锁,露出一道不大不小的豁口,像正在歪着嘴巴笑。
几叠捆扎好的大额钞票滑落出来,里面的更多,枪手知道自己在运什么,但亲眼目睹了这笔庞大的财富,还是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光这一箱子票子,就足够过一辈子舒坦日子。”他小声说,觉得喉咙如被火燎,于是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这是老大的钱。“同伴叮嘱,但目光却停留在钱上,迟迟不愿离开。
“老实说,老大已经失势了,说是准备东山再起,但咱们去了葡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天,真回不来,我在城里酒吧认识的小安娜怎么办?我和她才好上。”
“瞧,现在船就在眼前,也没人注意这边,不如……”
他们满脸都是汗,对视着,缓缓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抬起箱子,朝最近的一条船奔去。
当那条快艇悄然扬帆启动。朝着不知道未来的前程驶去时,几条人影缓缓出现在码头。
“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劳薇塔的灰眼珠里,闪着椰愉的光。
“贪婪,会让人生变得疯狂,有什么未来在等待着这两个小偷兼背叛者,谁知道呢。”福兰回答,他穿着纯黑的翻领风衣,戴着白手套。声音平静缓和,“走吧,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
塞西莉亚双手搂着劳薇塔的脖子,半醒半睡,她打了个哈欠,不满意地嘀咕,“快点解决吧,好让我回到床铺上,睡眠不足,会让小孩子长不高地。”
……
缉私舰将目标层层围住。莱姆探长望着漆黑没有半点灯光的疑船。
心头掠过一丝阴影。
疑船远远偏离了正常的航道,进入了一片布满暗礁的水域,触了磺。不少海水灌了进去,正一点点地朝下沉。
海警们划着小艇,登上了船。
没发现一个人。
“明明追踪仪还亮着,显示对方仍在船上。”
“不,我们被戏弄了,他早以发现,想必刚离港,就换了另一艘船。”莱姆探长回答,他站在驾驶般里,在被铁条固定好方向的舵盘上。看见了那只价值四万三的戒指。
戒指下压着一张纸条,他拿起来读到,“谨以这份小小的礼物,馈赠给费都巡警厅所有英勇、坚贞正义的探员。”
末尾盖着一只乌鸦形状地印章。
……
狂乱的枪声大作,但随即就平息下来。
福兰·弗莱尔踏入巢穴的一瞬间,觉得自己望见了地狱。鲜血、碎肉、苦痛、哀嚎和绝望,他打了个寒噤,不是为了这灾难似的现场,而是为了盈满于无形中。戾气和阴暗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