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什么犹豫的扶着门墙一点一点走过去,刚穿过坊门,可她刚走出去四五步,突然停了下来,猛地一下转头,目光直直落在珠花门上屋内的两个人影上。
她用明亮而清爽的语气大声问道:“相国大人,您跟了我一路,可是有何吩咐?”
“动手!”
傅衡峄声音坚定而决绝。
霎时间,四周的废弃房屋内瞬间冲出数百举着刀的白衣侍卫,而四周屋舍上到处是拿着□□蓄势待发的□□手。
陆烟宁一看便知傅衡峄调动的不是普通卫兵,而是泽骑和附龙营。
泽骑和附龙营都为傅衡峄亲自建立。泽骑身着白甲,甲上刻着白泽,擅长对战。而附龙营以黑色素衣为主,潜伏于凤都的各个地方,收集信息,善于刺杀。
如今他们同时出动,可见傅衡峄杀她之心甚坚。
陆烟宁浅浅一笑,冲着楼上黑影说道:“相国大人,你们这么多人为难我一个小姑娘呀!”
“陆姑娘若是自己能去廷尉府自首,将弑君案讲明,那在下也不必为难姑娘。”
傅衡峄从屋内走出,黑夜中他一身藏青华袍,袍上的银丝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白泽。
陆烟宁莞尔一笑:“相国大人怎么还随便诬赖人呢?”
“你教给那个侍卫的曲子和你在无极殿上弹奏的曲子是同一首,而这首曲子正是千年前训蛇人用来训蛇的。弹奏此曲可以使得蛇的情绪暴躁难耐;如果长期训练,还可以直接命令蛇进行攻击。”傅衡峄义正严词说道:“如今人证物证皆指向你就是弑君犯上的罪魁祸首,你还想抵赖吗?”
陆烟宁耸耸肩,没有辩解也没有承认,而是道:“就算我有嫌疑,但相国大人可别忘了,是你将我带到凤都,带上无极殿引荐给众人的。在所有人眼里,相国大人你与我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我弑君犯上,那你是什么?要是我在狱中口出乱言,诬陷你才是幕后主使,那相国大人该如何自证?而一旦罪名坐实,不仅仅是我死,便是整个相国府,你整个傅家都得为我陪葬!
“这就不劳陆姑娘费心了。”傅衡峄冷冷的说道。
“唉…既然大人决心已定,那就没办法了。”她佯装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那数百白衣侍卫,笑问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啊?还是一起上呢?”
白衣侍卫在一声令下后飞奔着冲向陆烟宁,那气势如虹,似乎要将陆烟宁砍成碎片。
数百只刀离陆烟宁越来越近,可是她纹丝不动。
还有十米。
还有五米。
刀尖畅通无阻的逼近陆烟宁。
他们一点点接近,一米一米接近,终于离她只有一米的距离了!
他们缓缓的举起刀,等待着最后一击。
“杀!!!”领头的白衣侍卫发出冲锋的命令。
胜利!胜利只有一步了!!!
泽骑中的侍卫从十岁便开始训练,从他们拿起刀的那一刻开始,师傅教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挥刀。从顶部斜斜的向下一砍,砍得时候要用力,刀要稳。
从他们拿起刀的那天开始,这个挥刀的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好的武士往往当挥起刀的时候就知道了成败。
所以当他们再一次做出这个熟悉的动作时,他们知道,胜利,胜利已经触到了刀尖。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为什么胜利明明已经触到了他们的刀尖,却可以如此轻易如月光般划过刀面,离他们而去。
就在白衣侍卫的刀挥向陆烟宁的时候,突然从东南西北从天而降两人。一人身条细长,一身黑衣,轻轻朝着白衣侍卫飞出一剑,那剑便将陆烟宁四周的刀统统卷飞。
另一个则是一个身高马大的壮汉。他神貌非凡,手握一柄巨斧,随手一挥,那巨斧便重重的压在泽骑的身上,叫他们起不来身。
许畔虽然不知那黑衣人为何人,但看他身轻如燕,刀刀毙命的剑法便知道此人武功极高;至于那个壮汉………许畔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傅衡峄:“那不会是溯北庄府的大当家-----庄冀宗?”
傅衡峄听到这个名字眉眼不由一皱。
「淮暨三笑天下听,溯北一斧江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