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度因此备受玄元皇帝冷落,以至于玄元皇帝驾崩也没有给予他任何封号和封地。后来玄烈皇帝继位,他不能再以皇子身份行走宫中,于是便搬出了宫,在外立了府邸。
而因为没有封号,人们也常称呼他为度王爷。
不过似乎萧度本人却似乎也不大在乎。他为人风流清雅,自出宫后便一直是襄梦楼的常客。
他出手慷慨大方,又待姑娘乐姬们格外尊重,再加上他那丰神俊朗的外貌,所以争先往他身边扑的人不在少数,可他却独独喜欢玉春乔的鼓舞。
他为她豪掷千金,为她吟诗作赋,称她是天上神女,与世无双。
可自三天前的那一夜后,这一切恩宠都消失不见。
那天,玉春乔如往日那样精心装扮,还特意准备了一只新舞。新舞配上阵阵鼓点,刚柔相济,立刻引得叫好声无数。
可就在这时,萧度却缓缓起身,穿过人群,直往二楼而去。
玉春乔见萧度离席,立刻停下了手中的鼓槌。激烈的鼓声没有了,一阵轻柔的琴音却从二楼缓缓飘下。
玉春乔随即跟上前去。门一推开,正是陆烟宁在抚琴。
此后,萧度便不再点玉春乔的鼓舞了。他每次一来,还不及落座,先是叫柳娘请陆烟宁来。
两人一个弹,一个听,有时闲谈几句,往往一坐便是整晚。有一次陆烟宁弹琴时睡着了,被上酒的小厮发现告到柳娘那里,柳娘冲进来便准备将她一顿训斥,可谁知萧度却将柳娘赶了出去,还因为她鲁莽的推门声吵醒了陆烟宁而大发雷霆。
玉春乔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看重的客人一夜之间成了她人主顾,心中嫉妒万分,自此视陆烟宁为仇敌。
而她今日为一桩原本不相干的事情大动干戈,说白了就是冲着陆烟宁。
陆烟宁要保的人,她偏要当着她的面杀!
几个护卫早就等在了一边,待到她一开口,就直冲妙伶而来,这时候,陆烟宁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玉姑娘,你要杀妙伶可以,但我先要问你三个问题,三个问题问完,你要杀要剐我不干预。”陆烟宁背着手说道。
玉春乔抬眼看她,不屑一笑,面对这黔驴技穷的把戏,她倒是不介意陪着玩玩。
“好,你问。”
陆烟宁推开那两个护卫,正对着玉春乔,神色凛然,颇有一股傲气:“听好了,我只问一遍。”
“第一,苏蔚儿的舞裙到底是怎么开线的?第二,那位李公子究竟是为什么再没来过襄梦楼?第三…“陆烟宁这时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走到玉春乔身边,附在她耳边轻轻问道:“你素来只用十六只鼓做舞,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鼓呢?”
三个问题问完,她背着双臂往后退了两步,微笑着等待她作答。
众人不知道她最后的问题问的是什么,但大家都明白,陆烟宁的前两个问题绝对有深意,因为玉春乔此时已大变了脸色。
或许,苏蔚儿的舞裙开线不是个意外;而李公子的销声匿迹也另有隐情!
玉春乔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她极力隐藏的秘密居然被人发现,偏偏这个人还是陆烟宁!
“玉姑娘,你要么就回答一下我问的三个问题,要么就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陆烟宁见她久未长口,下了最后通牒。
玉春乔局促不安,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人知道,她是绝对不能回答的。可是若是不回答,岂不是明摆告诉别人妙伶这件事里面有其他猫腻。
正当她思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时,柳娘来了。
她穿着那见紫衫宽袍,一摇一摇像王宫里的娘娘那边走来。
“大白天的不去做事,围在这里看什么热闹!我看你们是不是钱挣的太多了,都把自己当府里太太,实在闲的没事干在这里碎嘴子!”她一开口,周围围拢的人一下子散去一大半。
柳娘看了眼玉春乔,玉春乔的眼神即刻躲闪,向柳娘拜了礼,便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