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捅入身体的匕首,如今正反手而握,以匕首刀柄相撞。
“好了,这一刀就算是结束吧。”任吟姗笑吟吟地将匕首重新收起,随手抛了回去。
施苒连忙接住匕首,仿佛不可置信般喃喃道:“姑娘这是何意?为何用刀柄。。。”
“我可不喜见血,打打杀杀之事更与我无缘。”任吟姗神色淡然,悠然笑道:“我知晓你当初所行之举亦非故意,再咄咄逼人也无甚意义。如今与其往你身上插上几刀,不妨好生劝导你几句,让你以后将鬼冥宗整治的稳当些。”
“好了,任姑娘既然不予追究,施宗主还是安心吧。”林天禄笑着来到二人中间:“但,希望施宗主也能记得任姑娘今日的宽宏大量,将来若再有相遇相见之时,可得多些敬重和关切。”
“。。。奴家铭记在心。”
施苒攥紧手中匕首,语气复杂地叹息一声:“奴家如今就不再多做久留,林先生与任姑娘就在此地留步吧。”
“好。”林天禄侧首瞧了瞧四周又渐渐围拢靠近而来的县民邻里,收回目光轻声道:“施宗主脸上的伤疤,可有愈合之机?”
“多谢先生关切。这伤。。。再修养数月便可痊愈。”
“那就好。”
林天禄笑了笑:“希望你往后再至长岭之际,无需再带着这幅面纱、也不会被百姓们人人畏惧记恨,能以真容坦然而行。”
施苒面纱下紧抿朱唇,幽幽轻叹。
旋即,她便看向长街上侯立已久的鬼冥宗众人,沉声喝道:“启程,至县城外再作等候。”
“是!”
望着鬼冥宗浩浩荡荡地再度离开,原本正在观望的县民邻里们很快露出惊喜神情,亦有不少人快步来到林宅门前,齐齐躬身致谢,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林天禄虽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性子与众人寒暄起来。
再瞧瞧相随的任姑娘,刚想开口,却见其露出温柔如水的笑意,默默地后退几步让开位置,细腻眸光好似守望一般。
一同赶来的茅若雨等人见状也是无奈一笑。
看来,天禄一时可脱不开身了。
。。。
一时间,长岭县内外可谓欢声不息。
鬼冥宗臣服之事已不胫而走,短短不到一日的功夫就传至西马郡各地。
对于‘林夫子’之名,西马郡之人可谓如雷贯耳,如今得知凶名赫赫的鬼冥宗归心投诚,更是惊叹不绝、交口称赞,甚至在些酒馆阁坊内都开始传起说书段子,听得不少人都啧啧称奇,只觉这位正阳王的女婿可当真非同凡响。
只是——
如今在林宅内,林天禄正苦恼沉吟。
而在他身旁,还坐着茅若雨与任吟姗两女。
三人并未交谈细语,反而是齐齐看向庭院中央,面露古怪之色。
天色已愈发暗淡、渐至二更,家中不少姑娘们都早已回屋入睡,而眼下正孤零零站在院内之人——
赫然是那具绝美艳尸。
“确、确实是瞧着有些渗人。”
茅若雨微攥柔夷,悻悻然道:“午间之际瞧着还好,没想到如今竟是这般。。。”
话至当口,她一时也是迟疑难言。
她对于自家相公收下这具女尸,并无任何异议。
毕竟这控尸之法亦算阴术旁门一类,对此无需有何歧视鄙夷,只要妥善运用,与寻常术法并无区别,自然是欣然接受。
但在入夜之后,院内昏暗无光,这具女尸在走廊内一闪而逝、又或悄无声息地独自站立,着实是吓人一大跳。
不久前,她才刚刚被孤零零站在院内的女尸给吓得险些叫出声。
“家中藏尸,若叫外人知晓,大概也有些容易误会。”
身旁的任吟姗无奈一笑:“不知林先生有何想法?”
“此事,是有点头疼啊。”
林天禄挠了挠后脑,一脸的微妙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