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般的抑制才能让自己的手不颤抖,反而是楚遇在旁边看得心疼,不断的安慰她。
抽出来的虫子都已经死了大半,可见这毒性是多么的厉害,江蓠看着他拧起的筋脉,将自己的手递给他,道:“子修,痛的话就抓着我的手吧。”
楚遇躺在床上,看着她伸出的玉藕似的小手,怎么舍得用力去握,他只是顺手牵了,反而往自己的唇边一落,笑道:“真香,倒想咬一口试试。”
他说着竟然真的咬了下去,不过那咬得力度实在太轻,反而像是最为亲密的爱抚,江蓠急忙将自己的手抽回,道:“我要开始了。”
江蓠知道,楚遇这样的做法只是想让她放松,而被他这么一闹,江蓠也觉得心里放松许多。
即使如此,但是江蓠还是没有如此的紧张过,因为太过重要,所以心中难免就有了压力,容不得丝毫的闪失。恐怕她给自己都不会这么的紧张吧。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毫针慢慢的挑开他的筋脉,她即使封住她的痛穴,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全身都没有感觉,然而楚遇却含着笑意,微微的闭着眼,不去看她,但是无论从哪方面告诉她,没有事。
一根根挑开,然后将紫苏研制的药压进去,每一分都极其的小心,稍有不慎都会导致全身瘫痪的结果。
汗水沿着她的额角落下,她根本没有感觉,眼前只有那些纵横的脉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将最后一个伤口止住,然后直起了身子。
她转头看着楚遇,他微微睁开眼,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声音却是微微的哑:“好了吗?阿蓠。”
江蓠点了点头,半跪下身子,抓住他的手道:“感觉怎么样?”
“唔,还好。”他笑了笑,眼底是温柔的,“如果你再来吻吻我,大概感觉就会更好了。”
江蓠微微一呆,但是还是凑了上去,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楚遇看着她,道:“出去洗洗脸才来吧,我等你。”
江蓠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异样,想了想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再次返身进门,这一看,顿时脸色一白。
楚遇的脸上泛着一层层青色,嘴角止也止不住的流出鲜血,江蓠疾奔上去,颤抖着喊了一声:“子修。”
但是楚遇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她的手根本不稳,落到他的手腕上,却发现那里的脉搏跳的极快,快的仿佛要蹦出来一样,而血气也瞬间拼命的涌了出来。当初的楚遇是根本没有脉搏,但是现在,这样的结果简直比那个更糟糕!因为楚遇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样大的冲击,她的头上全是冷汗,当初孤城就对她说过这个紫苏要谨慎使用,但是在当时的结果下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
她急忙掏出小刀,然后割破了楚遇的手腕,让那些奔涌的血脉跟着鲜血放出来。
一刀又一刀,江蓠几乎都不敢下手了,但是好在随着鲜血的流出,楚遇的脉搏也稳定了下来,江蓠这回不再出去,就守在楚遇身边,等到他彻底恢复平静。
楚遇平静了下来,但是彻底的陷入昏迷,半夜时候江蓠看着他头上滚落一颗颗冷汗,全身上下也是冰凉的汗水,他的筋脉拧起来,江蓠看得出,这是因为疼痛身体自身所出现的反应,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她却依然恨不能代他受过,她没有办法,只能紧紧的抱住他,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喊他:“子修,子修……”
在昏迷中的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样的呼喊,仿佛抑制着,身上的冷汗少了许多。
剩下的日子,楚遇在昏迷中来来回回的折腾了许久,高烧低烧不断,江蓠衣不解带的守着,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楼西月多次在外面叫她去休息,可是都被她一句话扫了出去。
江蓠知道,只要楚遇能从昏迷中醒过来,那么就好了。
只要他能醒过来。
他怎么能舍得不醒来呢?
这日江蓠正在用帕子帮他擦拭身子,等到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一双眼睛温柔含笑的看着他,微微干涩的哑着唤她:“阿蓠,你多久没睡了?”
江蓠眼角微微的湿润,微笑着蹲下来,坐到他的旁边,道:“你醒了我就可以睡了啊。”
窗外的阳光正好,楚遇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那么睡吧。”
江蓠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便开始张罗着给楚遇调养身子,楚遇身上的外伤也伤得彻底了,但是前二十年的毒素伤害却非一日之功能够恢复的,只能慢慢的来。
并且在抽除毒素之后,他的身子会陷入一个最虚弱的阶段,于是两人不得不在东支多休养些时候。
五天之后,楚遇正陪着江蓠在外面散步,楼西月却拿着一封信件走来,道:“殿下,云先生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