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边。&rdo;蔺承佑快步过去开门,对方听到身后动静,吓得四散弹开,看清是蔺承佑,赶忙凑过来。
&ldo;师兄、绝圣、王公子、程伯、霍丘。&rdo;弃智欣喜若狂,目光依次扫过屋里的每个人,&ldo;太好了!你们都没事。&rdo;
五道拥在门口,看样子也是心有余悸:&ldo;我们刚才被尸邪困在前楼,好不容易才破了结界,唯恐王公子等人被尸邪残害,来的路上魂都吓没了,弃智这小子刚才都哭了一路了。&rdo;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一面说一面要进来,蔺承佑却拦住他们:&ldo;慢着。&rdo;
他伸指在每个人的鼻端下探了探,确定喷洒出来的是热乎乎的气息才放行。
见仙进屋的时候问:&ldo;世子,你怎么知道这边出了问题,你不是在后院对付金衣公子吗?&rdo;
弃智擦了把汗指向滕玉意:&ldo;王公子腕上绑了玄音铃,她这边持续示警的话,师兄那边会听到的。&rdo;
众道的目光便落在滕玉意雪白的腕子上。
&ldo;尸邪和金衣公子呢?&rdo;见天瞥见地上的彭玉桂,骇然道,&ldo;那不是贺老板吗,他怎么‐‐&rdo;
&ldo;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rdo;蔺承佑沉声道,&ldo;二怪刚遁走,金衣公子被九天引火环烧掉了一边翅膀,暂时飞不起来了。它与尸邪合练了某种秘术,哪怕被烧得皮开肉绽也能恢复如初,方才它为了及时养伤,带尸邪先逃走了,此刻应该蛰伏在楼内某一处。
&ldo;除此之外,尸邪有卷儿梨这个傀儡做内应,对楼里的人和事已是了若指掌,今晚来之前它应该做了不少准备,下一个会扮作谁,谁也预料不到。先前的法子已经不奏效了,得另用阵法困住它们。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分开。待会无论我发出多奇怪的指令,大伙不得有异议。&rdo;
&ldo;可是‐‐&rdo;众人惊讶地互望一眼,&ldo;尸邪会乔装改扮,金衣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它们假扮成世子,我们又如何分辨真伪?&rdo;
&ldo;把这个系在腕子上不就成了。&rdo;
蔺承佑撕下自己的一边袍袖,将其扯成一条条,又从怀中取出青色符纸,把布料和符纸缠在一起分发给众人。
&ldo;这种符纸浸泡过桃木汁,颜色与寻常符纸不同,之前我没拿出来示人过,即便卷儿梨提前告诉尸邪我穿什么衣裳,尸邪也没法及时伪造同样的符纸,大伙把这个系在腕子上,稍后布阵时以此为证。&rdo;
&ldo;等一等。&rdo;滕玉意忽道。
蔺承佑身上是件墨绿色衣裳,符纸的颜色则接近碧青,两者缠在一起并不起眼,而房中其他人,不是着缁衣,就是着灰袍,不若她穿着红色胡服。
&ldo;打斗时若是在暗处,世子这衣料不够显眼。&rdo;滕玉意用小涯剑划破自己的窄袖,将其撕成一条条递给蔺承佑,&ldo;换我这个吧,红色与碧色混在一起才惹眼。&rdo;
蔺承佑当即从善如流,从滕玉意手中接过布料缠了符纸系在自己腕上。
见喜忧心忡忡地在腕子上系布料:&ldo;连扼邪大祝都破了,哪还有好阵法能对付它们?&rdo;
见天也说:&ldo;是啊,二物禀性不同,再好的阵法也没法同时镇住两个。唉……愁死个人了。&rdo;
蔺承佑听凭二道在耳边聒噪,俨然在思量什么。
弃智忍不住发问:&ldo;师兄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吗?&rdo;
蔺承佑转眸看了眼滕玉意:&ldo;说起来这法子还是王公子提醒我的,不过我也不确定管不管用,姑且一试吧。&rdo;
滕玉意一讶:&ldo;我?&rdo;
&ldo;现在还不能说。&rdo;蔺承佑古怪一笑,&ldo;尸邪太懂得窥探人心,万一有人不小心被它蛊惑,再好的法子也会提前被它知道。&rdo;
滕玉意心里好奇得要命,却又听蔺承佑道:&ldo;只要金衣公子那对翅膀完好,我们就没法困住它和尸邪,当务之急是在金衣公子伤愈之前,尽快把它引诱出来。&rdo;
&ldo;金衣公子一心要养伤的话,又如何把它诱出来?&rdo;
&ldo;别忘了它是妖,只要是妖,就一定有弱点。&rdo;蔺承佑笑道,&ldo;《妖传》上关于金衣公子的记载那么多,它的毛病是刻在骨子里的,只要抓住它的那点喜好,就不怕它不上当。先去园中吧,小佛堂门口虽设下了盘罗金网,但也不是万无一失。记住了,待会无论我做什么,你们不要奇怪只管配合即可。&rdo;
他率先走到门口,催促众人出发。
滕玉意随大伙往外走,心里只是纳闷,这么短的工夫,蔺承佑又能想到什么出奇制胜的好法子?
她思索着回头,却见蔺承佑返回了房中,绝圣口中喃喃有词,正在蔺承佑的指点下将那盏长明灯安置在彭玉桂的脚边。
滕玉意深深看上一眼,比起楼中的其他地方,这个贴满符箓的房间显然最清净,蔺承佑想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特意把长明灯和彭玉桂的遗体一并留在了房中。
她回身时心中忽一动,蔺承佑想到的新法子难不成是……
她再次扭头望向地上的彭玉桂,怪不得蔺承佑说那法子与她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真算得上阴差阳错了。
转眼到了园中,周遭却出奇寂静,就连灯光如昼的小佛堂,也是安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