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恩知道秦孝则是在为那天的事情不高兴,可是他自己做得也不对。
她抬头,药液一滴滴地落下。
缓慢而匀速。
明明知道秦孝则就是这样肆意妄为不会哄人的性格,可在这个身体不适的时刻,陆佳恩还是难免地产生了委屈的情绪。
吊瓶即将见底,她叹口气按了护士铃。
不管自己找不找他,秦孝则的生活好像都是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一次,她不想主动哄他了。
*
这一场感冒蔓延了一个礼拜。
感冒好了以后,陆佳恩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自己可以保研的消息。
外婆那边顿了下才出声:“那你怎么想呢?”
陆佳恩顿了顿,轻声道:“我比较倾向出国,可是——”
“不要可是了。”
外婆打断她,“不要想出不去怎么办也不要想这个保研有多难得。
你就问问自己,到底想不想去意大利?”
陆佳恩毫不犹豫:“想,我想去。”
去意大利是她小时候就有的想法。
爸爸曾经答应她,等她长大一点就带她去意大利的母校看看。
可是她还没长大,说要带她出国的人就已经不在了。
如今有机会出去,她当然想去。
“那就去!”
外婆的语气干脆利落,“棠棠,学了这么多年画,不要让自己后悔。”
雷厉风行的态度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当初外婆听说要考平城美院最好来平城的画室集训,她二话不说花大价钱把陆佳恩送来了平城的画室,就是为了不留遗憾。
陆佳恩望着阳台外的树影落叶,长舒了一口气:“嗯,好!”
原本有些犹豫的心思豁然开朗。
挂掉电话,陆佳恩翻了翻通话记录。
她和秦孝则的上一次记录还停留在别墅那晚。
这一周,两人谁都没有联系谁。
陆佳恩的手指在秦孝则的名字停留了片刻,嘴唇抿着。
如果就这么不联系,是不是就默认分手了?
有一瞬间,陆佳恩真的想这么算了。
可她不喜欢这么不清不楚的。
就算真的要分,也要当面说清楚。
考虑片刻,她给秦孝则发了条微信。
*
周日下午,陆佳恩独自一人去了秦孝则的房子。
到那里时,只有肆肆在家。
猫砂像是刚换过,肆肆正低头吃着食盆里的猫粮。
见到陆佳恩,它转头一瞥,又转回去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