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难雕,太跳脱。”
韩建昆语气里带着无奈道:“整天没心没肺的样儿,明明可以做到更好,就不愿意。”
“年轻人嘛,总有点叛逆心理,可以理解,”李学武笑着说道:“但该归置的还是要归置,玉不琢不成器嘛,朽木就得多咔嗤。”
他倒是没有惯着聂小光的心,由一个不着调的司机开车,要的也是他的命。
所以该理解的理解,该磨练的还是要磨练,聂小光在他跟前成材,也算是一个交代。
聂成林的死,还是给红星厂一些人的心里留下了伤疤和怨言,老李挨了一刀算是解脱了,可这个结还是得有人打开才行。
既然聂小光跟他有缘,老李又主动支持,索性他也搂草打兔子,赚一个好名声了。
别看那些人背地里同情聂家父子,骂李怀德不做人,可要动真格的,没有一个出头的。
李学武能用聂小光做司机,是有了关照和培养的意思,也算是了结了聂成林的因果。
那些人虽然不会感激他,可也有一份尊重,这就像一粒种子,未来是会发芽的。
——
“张建国找不到了”
周日阳光正好,李学武带着闺女来到了俱乐部,既是哄孩子,也是忙工作。
左杰和赵老四凑到了他跟前儿,在于丽的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说起了最近的业务。
正巧,姬毓秀同李学才来俱乐部玩,知道他在这,两人便都来办公室里见他。
“找不到了,销声匿迹。”
姬毓秀微微摇头说道:“专案组那边都要泄气了,这种抓耗子的行动最折磨人了。”
在分局的眼里,张建国这样的人,就是老鼠,就是人人喊打的对象。
但是,这年月基本靠组织关系和户口关系锁定目标的办法,对张建国这样的顽主行不通,因为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和工作单位。
今天在东城住一宿,明天跑西城去了,大白天的说不定躲哪个犄角旮旯睡大觉去了。
上面给强力部门带的紧箍咒还没摘,大规模的拉网排查不现实,只能靠运气抓人。
姬毓秀也在讲,这两年局里的破案率明显下滑,很多人做事办案都畏首畏尾,束手束脚。
张建国这样的角色,在分局的案件清单上属实不够级别,别看他用刮子捅死了谢前进。
这年月像谢前进这样的人死的多了,他们的这个案子属于顽主和老乒的对立矛盾。
分局目前的工作重点还是以维护治安稳定为主,像他们这样针对性极强,社会危害不高的案子,都已经排了不知道有多远。
你想吧,案子都能落在段又亭的手里,就知道重要性在分局能排到哪了。
“其实也算是好事,”左杰抽着烟讲道:“跑了张建国,顽主们群龙无首,老乒们日渐凋零,主动退出了江湖,江湖倒是消停了。”
“那也是暂时的,他可记仇呢,”赵老四提醒道:“扎他一刀他不一定记恨你。”
“但老乒们把他玩的团团转,这可比扎他一刀厉害多了,”他笃定地说道:“张建国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还能反了他不成”
左杰立着眉毛说道:“要不趁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早点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还想着东山再起,那他一定得死在这吃人的江湖里。”
“你们说的这江湖,也只是年轻人的义气和幻想罢了,”姬毓秀提醒道:“在组织的领导下,绝对不允许有江湖这样的群体存在。”
“赵卫东不就利用了这一点”
赵老四满眼不屑地瞅了左杰,道:“谁能想到啊,老乒们先是玩阴的,又坏了规矩。”
“且等着吧,张建国再回来,也没有规矩了,那时候才是上面人该头疼的。”
“说他干什么,跟咱们又没有关系。”
李学才瞥了一眼办公桌后面正在看文件的的二哥,嘀咕道:“不就是个混混嘛——”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左杰看了姬毓秀一眼,笑着说道:“你们永远不会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