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卖身葬夫的。葬个人用不了几两银子,我出了便是。”
楚浮白也觉得这女人可怜,便主动提出要拿银子出来,但张正一想要的却不是几两银子的丧葬费用。
“李公子,错了,错了。若只是丧葬银子,我们这些穷秀才也能对付。”
楚浮白愕然道:“不是吧?你不会是想我买下她吧?”
张正一正是这个意思:“李公子忍心文人之妻流落烟花吗?”
楚浮白又看了眼那个女人,挺漂亮,挺可怜,能帮的话,帮一把也可以。
“行吧,不知道要多少银子。”
“四百两。”张正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四百两?
四百两对楚浮白来说不算多。如果是在京城,他肯定眼也不眨的就拿出来了,可眼下,让他拿四百两救一个女人,从现实角度来说,很难。
四百两银子,可以救济多少“灾民”啊?
用可以救济无数“灾民”的银子,去救一个女人,这买卖划不来。
张正一道:“在下知道,四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此事本不该恳请李公子相助,但我等皆是穷苦文人,实在拿不出来,只能求李公子了。”
“确实有些困难。再说我也不想买人卖人,这个,困难。”
张正一叹道:“李公子就忍心郑兄遗孀流落烟花吗?”
其他文人见楚浮白不愿出钱,亦纷纷恳请,这就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了。
楚浮白满肚子都是火气,心说你们这些人没事吧?这个郑崔氏被卖入烟花确实可怜,但我也没有非救她不可的义务啊?凭什么我就得出银子?你们知道我现在银子多有用吗?我自家都开始削减用度了啊大哥!
“张公子,我的银子真的所剩不多了。你们有没有人认识州牧的,能不能问一下,可不可以减一点,四百两确实有点太多了,我很难拿出来。”
文人之中竟真有认识州牧的,他主动要去找州牧协商。
楚浮白又看向那个女子,心里暗说抱歉,救一人与救多人相比,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选择救一人的,哪怕这人是绝色美女。
张正一满脸歉意,但仍低声恳求。
楚浮白道:“虽然我不认识郑秀才,不过这种事我还是挺愿意尽我所能出一份力气的,只是,眼下我确实拿不出那么多,抱歉了。”
抱歉,既是对张正一说的,也是对郑崔氏说的。
这什么世道啊?没钱做好事,还要道歉。
那个去找州府求情的很快就出来了,他欢喜的大叫道:“好事好事。”
所有人都向他怒目而视:这玩意都死人了,还有什么好事?
那人也觉得不对,忙收敛欢喜模样,道:“州牧喜爱李公子的诗作,但求李公子一诗,即可抵四百两银子。”
文人闻言也开心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哪里还顾得地上躺着的死人?
楚浮白看看衙门,看看文人,看看佳人:这样也行?
一首诗,四百两?
有这好事,明天就拿李白的诗出来卖,他可是会背好几百首呢,一个李诗仙,差不多够养活所有灾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