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她是因为在乎楚铭宣所以才会因为孙福儿的话生气,若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完全可以抽身如看笑话一般的听着。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清婉似乎能够听到马车的轮子轱辘转动声,还有外面护卫聊天谈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暗处却又透着危险。
时间一点点过去,清婉心里的不安也在扩大!她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她不过是被车夫和卫护的话吓到了,怎么会这么巧合的今日他们就能遇上劫匪了呢?一定不会的!
可老天偏生的就爱跟她作对,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急急的刹车让清婉和孙福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了摔了个跟头,马车里乱作一团。
清婉爬起来,将自己收拾停当,然后是自己沉着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颤抖着声音回道:“夫人,遇遇遇上劫匪了!”
果真怕什么来什么,朝着老天爷重重的竖起了中指,尼玛!清婉面上不能露出一丝怯意,她沉吟片刻,道:“护卫长何在?”
“夫人有何吩咐?”
“外面劫匪共有多少人?”清婉问道。
那男人答道:“回夫人,拦住去路的总管三十几人,属下怕两旁林中还有埋伏着更多的劫匪。”
清婉又放低了声音道:“可有把握。”
清婉等了片刻,才等到回答:“三成。”
清婉心里一个咯噔,便听到外面的一个粗犷带着调笑的声音大笑着道:“车里的小娘子知道我在外面,还不出来相见?”
清婉皱起了眉,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孙福儿,她已经吓得躲在了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但,外面那人的话总让清婉觉得,他们是特意守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清婉心里闪过疑惑,真的跟孙福儿无关吗?她不能确定,眯了眯眼睛,她朝着孙福儿问道:“怕吗?”
孙福儿抬起头看着清婉,眼底已经含着泪水,浑身颤抖不止,说起话来也是抖抖索索的:“怕怕怕…我、我怕,不要死,我们会死的…他们,他们会杀人。”
那样子明明是怕极了,但清婉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怪异。
“你问他们,我们将财物留下六成,可否放我们离开?”清婉低声对着外面的护卫长说道。
护卫长如清婉所说的那般,将话传了过去。不料却听到了那边的调笑声:“那小娘子也该出来与我们见见面,打声招呼才是。”
清婉没有出声,护卫长却是怒声道:“放肆,夫人岂是你们可以侮辱的?”
“哈哈哈哈,我们山匪自然有我们山匪的规矩,劫财劫色不伤人命!劫财不劫空,留下一线留人一命。大部分情况下,我们也不做熟客生意的。”
清婉听到这里,知道自己这是无论如何也要出面见一见了,便掀开帘子,正要出来,护卫长便拦道:“夫人,不可!即便打起来,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清婉摆摆手,便听到匪徒笑了起来,道:“胜算?哈哈哈……你知道我们出动了多少兄弟吗?四周刻都是我们的兄弟,都已经被包围了,你还想着胜算!”
清婉制止了护卫长的冲动,径自走了出来。
那人啧啧两声:“倒是没有想到,小娘子还这么年轻。不过,小小年纪,胆色倒是过人。”
清婉轻笑道:“今日我也方才知道,何谓盗亦有道!我现在已经出来了,你们是不是该放行了?”
那个捏着下巴道:“小娘子很是对我的口味,我正好缺一个压寨夫人,小娘子正合适。”
护卫长听了面色愤怒异常,就好似被侮辱的那个人是他一般,他双目喷火的看着前面的大汉。楚铭宣叫他们保护清婉回京,那清婉受辱,便是他们的责任!
清婉微微笑道:“您还真是会开玩笑,这样如何?我们一路回京,吃喝算下,便给你们七成财物,你放我们过了这条道如何?”
大汉摇摇头:“我虽是山匪,却也是有名字的,我叫吴山,小娘子怎么称呼?”
清婉见他似乎就是在为难自己,看那样子,也没有要打起来的意思,心里不禁更加着急,她回头看了马车一眼。
若真是有自己规矩的山匪倒还好了,她担心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若是如此,想要脱身,怕是难了。
见清婉没有说话,那大汉便道:“你这小娘子说话我爱听,也不似其他人一般哭哭啼啼惹人心烦,我甚是喜欢。你说的那句盗亦有道,恰是合了我的口味。反正你是死了丈夫的寡妇,老子娶了你做压寨夫人便是正好?”
清婉恍然,果真是有人不想她走。
她勾唇笑了笑,死了丈夫的寡妇?倒真是好算计!
马车里的孙福儿听了这话便知道不好,不停的在心里暗骂着吴山,怎么这般的不成气候,竟是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她在来之前便已经给吴山去了信,告诉他,便是今日会有一个非常有钱的车队经过这里,车队里还有一个死了丈夫的美貌妇人,她告知他,只要做了这一票,便可以一整年都不用愁了,还委婉的说她与这寡妇有些仇怨,让他留下她便是。
许多年前,她听她的娘亲说过,娘亲是从京里逃难一路逃到了北疆,在北疆遇上了爹爹,这才有了她跟哥哥。
在逃往北疆的路上,娘亲曾经救了一位少年。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知道,当年娘亲救了的那位少年,如今正在这座山头,占山为王!
他还有报恩的念头。此次楚铭宣说回京,她一下便想起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