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此时此刻被男人强而有力的大掌近乎发狠般攥着的手臂,又是疼痛,又是滚烫,连带一颗心,都仿佛莫名的燥热起来。
如此生气的男人,让她隐隐觉得有些怕意,又仿佛隐隐有些欢喜。
上官翎雪却忽而挣脱身旁宇文烨华的搀扶,向着男人飞奔而去……“陛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女子似是吓坏了,一把柔弱的嗓音,因为担心,仿佛都有微微的轻颤。
“孤没事……”
看到她,原本一片沉怒的宇文熠城,忽而冷静下来,同时一把甩开了被他紧紧拽在掌中的女子的纤细手臂,然后站了起身。
许是他甩开她的动作,太过用力,又许是陡然之间没有了他的支撑,夏以沫但觉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还好,她此时此刻,原本就坐倒在地上,所以只是手心触了地,并无大碍。
“沫儿,你没事吧?”
宇文烨华轻轻将她扶了起来。
夏以沫垂眸,望了望沾了些浮尘的衣衫,除此之外,身上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脑海里忽而闪过,从马车上摔下,滚落地面之时,那个扑下来救她的男人,紧紧的用他的身子护住她时的情景……他是特意那样做的吗?
只是想到这一种可能,夏以沫就觉得一颗心,重重一跳。
“陛下,你受伤了……”
一旁的上官翎雪,却忽而低呼出声。
夏以沫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就向他们望去。
但见宇文熠城微微挽起的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有一道道的擦伤,正些些渗出触目惊心的血渍来。
夏以沫但觉心一紧。
他是为着她才受伤的吗?
这突然闪过的念头,让夏以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宇文熠城抬眸,意欲不明的瞥了她一眼。
夏以沫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
上官翎雪却已心疼般的掏出锦帕,小心翼翼的替男人包扎起来。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宇文熠城柔声安抚道。
“方才若不是皇兄你及时出手相救,只怕如今受伤的就是沫儿了……”
宇文烨华温声笑道,如同说的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而已。
上官翎雪正在包扎的手势,却是微不可察的一顿。
“沫儿,你应该好好谢谢皇兄才是……”
男人悠悠的提醒道。
夏以沫望了一眼男人受伤的手臂,虽然情知他的确是为着救自己所伤,但真要向他道谢,却还是有些莫名的别扭,只低声说了一句,“多谢……”
“不必……”
说这话的宇文熠城,语声清清冷冷,疏离而寡淡。
听着倒像是已然后悔救了她一般。
夏以沫原本对他抱有的丝丝感激,刹时之间,烟消云散。
刚想开口,却听对面的男人,薄唇微掀,淡声将先前未说完的后半句话,吐了出来,“夏以沫,记得你这一次欠了孤……”
好吧,连仅有的一点“施恩莫望报”的品德,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