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荭雪的抱怨很快从龙息佩传了出来。看来还是有“人”愿意理会她。萧钰笑了笑。把声音压得极低:“你又不需要走路,你嫌什么麻烦?”
“我替你麻烦。”
“不必。”
虽是简短冷肃的拒绝,荭雪依然能感受到她好得不得了的心情:“知道西南郡大捷,你如此开心?”
“太子打了胜仗,说明姐姐安全了。”萧钰眉梢扬起喜悦,“姐姐安然无恙,我自然开心。”
“你这么担心你姐姐,要我说,你就该回西南郡亲自确认她到底好不好。”
“等我办完我的事,我自会回去。”
说着。队伍拐进了另一处更为幽深的甬道。两旁的宫墙高耸得似要穿入云层里。令人望而生畏。
龙息佩晃了一下:“你的事?杀了天魔吗?”
她想了想回到:“这是其中之一。”
话音方落,忽听得领头的姑姑一声厉喝:“不许说话!”
萧钰误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大惊扰到她,抬目望去后发现姑姑是在训斥前方与她相隔着两人的宫女。
这一眼看去,正目睹姑姑扬手给了宫女一个耳光。
“她怎么了?”萧钰下意识的问道。身旁并列而行的宫女居然回答她了:“说了祭司的坏话,遭了打。”
萧钰忍不住切了一声:“一个假祭司,说她坏话又如何?”
“什么?”那宫女微微一惊。
萧钰吐了吐舌头:“当我没说。”
那宫女转过头去想了想,忽然又跟她说道:“你见过祭司吗?方才那位姐姐就是说祭司又老又丑才被打的。”
“又老又丑?”这回轮到萧钰惊诧了,“皇上居然还会找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来假扮祭司?”
疑虑还未散去。宫女便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果然那时,姑姑从前头往这边走来:“再多嘴,你们的命便不用要了。”
姑姑的五官乍一眼看去真是奇丑无比,一只眼睛大如明珠。一只却细如柳叶,架在鼻梁上方两侧,真是越看越诡异,但却是这一双并不好看的眼睛,偏将萧钰震慑住,让她不敢再出声。
不多时,队伍便停在了一道朱色殿门前。
“吱——呀——”
一声悠长在殿门被推开之时传入耳中。
萧钰抬眉,映入眼帘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虽是白天,可无一丝光线能从殿外投射而入,四周的窗都已被人用厚重的布帛盖上,宫灯未掌,整座宫室给人阴冷森森的感觉。然而如此昏暗的环境里,却传来了清晰地走动声。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在朝她们走来,似乎前进得很顺畅。每走一步,便在方砖上扣出一声脆响,回荡在宽阔的房子里,有几分诡异。宫女们都畏惧的后退了几步。只有那位姑姑毫不恐惧先走了进去。
宫女们虽然害怕黑暗,但更害怕姑姑的处罚。
很快,队伍全数进了殿中。
“拜见祭司大人。”
姑姑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给黑暗里的那道白影拜行大礼。
萧钰她们跟着学,弯膝跪了下来:“拜见祭司大人。”
深秋的江淮分外潮冷,地砖上的湿气从膝盖一缕一缕传入寸寸肌肤。
许久。她们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嘶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