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又想到他给自己的分手理由了,一时无言,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没那么生气了,毕竟白钧言那会儿说的全是气话。
“你还住这旁边吗?那个小区。”他转移了话题。
“没住了,我现在又不在江南美术馆上班,我在百嘉拍卖工作,换了个房子,但是也不太远,离你家也挺近的。”
李赫“哦,你跟张超吃过饭了吗。”
“前天刚吃的,他都跟你说了?”白钧言和他几乎并排着,肩膀偶尔擦过,走出红砖建筑园区。
“嗯,不过不知道你们吃的什么。”
“融合菜,”白钧言扫了眼路边,“你的车停在那边商场的吗?”
“没开车。”
白钧言“司机呢?”
“有事离开了。”
白钧言“哦,那我送你吧,你还住在陆家嘴对吗。”
李赫点点头“你有车?”
“没有啊,我有手机啊,我打一辆专车。”他马上掏出手机开始打,李赫说“你先导到你家吧。”
“我家在这儿,要路过你家,要先送你,我才能到。”他指着地图,看见有司机接单了,但是要七分钟才能过来。
两人站在树下,路灯隔着一米多远,空气很冷,白钧言的手放在衣兜里,手指微微蜷起,挠手心,有那么一点紧张。
能和李赫重新当朋友,似乎…已经很好了。
李赫转过头,指着他脑袋“你这里,还疼吗?”
“啊,你说脑门吗?”白钧言扒拉头发给他看,“之前缝合剃掉了一点,现在长出来了,这里有缝合的疤,你应该看不见的。你要摸才能摸到。”
“你现在不怕我把你头发给摸油了啊?”
白钧言摇摇头“以前那不是借口吗,我每天都洗头,你摸油了就油了,反正过会儿要洗。”
李赫就伸出手,在他扒拉开的发间,用食指去感受了下——
他摸到了,头皮上是有一道缝合疤的,很清晰。
“不疼了吗?”他低声问。
“都快两个月了吧?不疼的,你戳戳。”
李赫没有戳,收回手“脑震荡有没有让你变笨?”
“没有哦,”白钧言微微抬起头,“我最近还参加了学校面试。”
“面试结果呢?”
“offer没来,我也不知道,一般下个月才会陆续发来。”
“去德国?”
“没offer前我也不知道,我可能去美国吧,我申了加州理工。”
这几句话间,专车已经到了,李赫拉开车门,让他先进去,两人挤在后座,白钧言报手机尾号。
车上有烟味,李赫打开了一点车窗透气,风扬起了他的发丝,睫毛的阴影很深。
“为什么申请了加州。”
白钧言听见他的声音,伸手拉开一点羽绒服拉链透气,声音有点郁闷“我以为你要回那边呢,没想到你又在上海开始工作了。”
“所以你申请,是因为我。”李赫侧头看着他,白钧言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时有光线从他脸上走过。
李赫声音稍冷“你打算因为这一件事,赔罪补偿我一辈子吗,想去的学校的学校也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