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再没心思去花楼喝酒听曲,整个人都待在府里未曾出去过。
他不得不干这档子事,如今他刚立了战功,不知道明里暗里有多少人盯着,虽是不在意这些,可不代表楚国王君不会逼他做。
以往都是有着赵肆秋在一旁协助帮忙的,可如今她不在,便是变得更加忙了。
自从宴会一别,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他初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中,懵懵懂懂地可爱地紧。
如今,已经是及笄后三年的姑娘了。
他看着她从娇软的团子到一袭胡服的模样,只觉得弹指间时间过得太快了些。
每次的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只不过,每一次的重逢赵肆秋都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东西。
他见过她战场上的模样,金戈铁马里,她半边脸上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黑亮的眸子了倒映着他人濒死时惊恐的眼神。
那时候的他才真真体会到百姓所说的,赵门之后,女子亦不亚于男子。
那是着实震撼人心的。
燕襄近日总是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他记得他一袭红衣揭下一人的盖头,待仔细看时却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他总是觉得很熟悉,也觉得那样的自己是极其欢喜的,却没有任何印象。
他也梦见赵肆秋将他推出云城城门之外,自己一个人死在了云城的疆土之下,背后
是黑压压的敌军,踏平云城。
他的心里蓦然一痛。
他更梦见漫天大雪里,一袭女帝模样的女子在他膝头哀嚎,而他,却已经是断了呼吸了。
那种看着那人哀恸时自己的心情,是极其畅快的,带着报复后令人战栗的快。感。
他竟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亡国后,女帝刚刚登基时的情景。
那样的梦太真实,他却又知道未曾经历过,着实透着一份诡异,叫他不想回忆。
他总是猛而惊醒,慌乱地看着床角跳动的油烛发呆。
这样的梦让他愈发想念赵肆秋来。
一次次看见她的死让他有些慌乱。
燕襄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起身为自己倒了一盏茶,青丝铺散在后背,在白色的亵衣上格外鲜明。
燕襄合上眼,回想着梦里的一幕,暗自计划着,哪日寻着机会,去找阿肆去。
他快要受不了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了,以往下下棋赛赛马的日子多畅快啊。
更何况,他还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呢。
谁叫她好欺负呢,阿肆害羞时候的样子最是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