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浅睫羽轻颤,阖眼露出欣慰笑意。在这黑暗中,宛如优昙绽放。她轻抚秦孤桐的发丝,温柔念道:“阿桐。。。”
若我于卿,是人间唯一。
那卿于我,便是唯一人间。
“嗯。”秦孤桐重重应了一声,抬头亲亲她的下巴。勾着唇角,撒娇问道,“清浅,你可想我?”
少年刀客一贯是英姿飒爽的江湖女儿模样,从未有过这般‘蛮不讲理’的时候。或许因失而复得,或许是情到深处。不变的,是这份炽烈真挚。
萧清浅微微仰起头,竟有些羞涩,又难掩甜蜜。
秦孤桐见她不答,越发得意娇蛮起来,仗着漆黑无光,笑的龇牙咧嘴。宛如小奶狗般不安生的拱动,不住催促:“清浅,你有没有想我?嗯?说嘛说嘛。”
萧清浅赧然浅笑,咬唇偏头,抬腿轻蹭她。
雷声消停,夜雨渐小,急鼓催催变作滴滴霏霏。
秦孤桐与萧清浅头挨着头,闲话家常说起日后去处——掐指一算,快至中秋。该去江南吃蟹,扬州也好,姑苏也好,武陵也好,都好;要先看看长安洛阳再走,前朝的风华,旧都的气貌。或许能在城墙砖瓦缝里,瞧出些王侯将相的遗蕴;北上亦是好去处,两人都未见过塞上风光。草原连绵与天接,风吹碧涛现牛羊,想来定然辽阔。
“大妹子!”
外面传来一声呼喊,秦孤桐连忙闭口静听。武五五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
“大妹子啊,你在哪儿啊!”
“人呢?大妹子啊,你听见不?吱个声啊!”
“急死俺啦,咋就不见,大妹子!大妹子!大妹子啊你在哪哈!”
秦孤桐无奈叹了口气,撇嘴对萧清浅说道:“我哪摊上这么个大哥。这危机四伏的,他也不怕招惹坏人。嗓子都喊哑了!”
萧清浅知她只是口中埋怨,含笑捏捏她脸颊。
秦孤桐登时绷不住,展眉扬唇笑开怀。她伸手推开棺盖,见虽还有小雨,然乌云消散,天光大亮。暴雨洗刷尘嚣,草色清新,万物生机勃勃。
“清浅。”秦孤桐欢快唤了一声,扭头却见萧清浅脸色苍白憔悴,顿时心痛不已,连忙按住她:“你且在休息片刻,我去将他打发,免得他在这荒山野岭乱转悠。”
萧清浅无奈,只得应允。
秦孤桐怕她受凉,连忙将棺盖摆好。想想,忍俊不禁的笑道:“清浅,现如今,我们也算是同床又同穴。”
萧清浅从缝隙中凝望着她,琥珀色的眸中柔情若水,轻轻笑道:“三书六礼还是不能少。”
秦孤桐噗嗤一笑,重重点头允诺道:“好!”
她说罢站起身,听着武五五呼喊的声音,向着那方向走了几步,高声清啸一声。
秦孤桐静候片刻,见没动静,暗道:武五五这个傻瓜!非得我说明白才懂么?罢了,迦南邪教已经溃败,不死狱也四分五裂,到也不怕什么。
她学着叶隐子敛气的功法,对着那方向说道:“我在这里,别嚷嚷,快过来。”
那边立即响起回应:“哦哦哦,俺这就来!”
秦孤桐无奈一笑,又向那边走了几步。她虽口上嫌弃武五五,实则打心底将武五五视为自己人。她这一路走来,遇到形形□□的人,最是喜欢就是武五五。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情,甚至有些说不清。大抵是,这么多江湖人,武五五与她自己最是有几分相似。
秦孤桐左右无事,瞧见地上万绿众中一点白。也不知是什么野花,从落叶枯枝中探出头,软软的茎枝上开出两朵小花。不过米粒大小,含苞欲放。
脚步声渐近,约么有五六人。步伐杂乱无序,想来是那波被秦孤桐指派到远处的少年。估摸着听见地宫塌陷的动静,急急忙忙赶回来。
秦孤桐直起腰,唇角微微勾起。笑意未达眼底,心中莫名一寒!
来人赶到,见四周空空如也。心中正诧异疑惑,突然头顶寒气森然刺骨。
横刀倏忽而至,低头闪避不及,寒刃划过脖颈,顿时鲜血四溅。余下几人立即分散,手持武器袭来。
秦孤桐一击得手,立即朝中另一人杀去。借着抢占先机的优势,急斩快攻,一刀将那人手臂砍伤。她双足一蹬树干,身形跃出,穿过诸般武器。
雅弗牵着绳子慢慢走近,见她笑道:“大妹子,好身手。”
那语气声音,真是微妙微翘。
秦孤桐眉头一皱,持刀而立,面沉如水,不屑道:“手下败将,上次饶你一命,还敢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