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秋师傅,&rdo;小心谨慎之下,称呼又被换了回来:&ldo;你这样过来,店里没事吧?&rdo;
秋子固呆了一下,没想到里间那人会主动开口。
&ldo;哦,&rdo;不过很快就又接上了话:&ldo;没事。&rdo;
忽然话又变得少了,又变回那个往日寡言少语的秋子固了。
珍娘有些懊恼,主动开口做什么?还是应当矜持些好,女孩子嘛!
恕不知,外间那个人,更比她还要懊恼得多。
怎么不会说话了?刚才跟钧哥不是说得很好么一来一回的!本已留下了好印象,这下全毁了!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不想搭理她?
唉!其实自己只是紧张罢了!
第一回合交流失败。
秋子固觉得错在自己,于是绞尽脑汁,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叫他想出个话题来。
&ldo;姑娘你,&rdo;此时,秋子固顿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过陌生,简直不像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不过也顾不上了:&ldo;你烧了一场,可觉得舒服些了吗?&rdo;
这话不止怪异,简直可笑了。
哪有问病人这种问题的?
若不是明知对方是好意,珍娘简直要认为他是故作恶语了。
憋了半天,珍娘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总算将里外间紧张不安的气氛缓解了下来,秋子固见她笑了,心情大为松快,珍娘自己呢?也不再忍得难受了。
因为知道外头那人跟自己一样紧张,珍娘陡然间也觉得轻松起来。
&ldo;其实那一回,&rdo;珍娘眼望头顶的纱帐,口中若有似无地道:&ldo;在乡下撞牛的那一回,我只当你不是什么好性儿,又小气,又不懂得体量。不过今日之事叫我明白,原是我想错了,误会了你。&rdo;
秋子固的手放在桌上,无情识地捏起,再松开,再捏起,再松开。
&ldo;也不算误会,其实以前我确实是不会体量人情世故的。人只说我不懂,他们不知道,我只是不肯去做罢了。&rdo;秋子固的语气,纯净得不染尘埃,他难得对人吐露真心,但若出口,就一定是纯粹到百分百的。
珍娘也立刻听出来这不是耍花枪,于是点头,微微睁大了眸子,好像在对头顶上一只蛾子说话似的:&ldo;其实我也不对,看人太过偏见,不了解便下结论,太过莽断。&rdo;
秋子固眼中有莫名光亮闪动,望向隔开两人的门帘,眼神忽然变得炽热。
&ldo;我也不对,原以为姑娘是。。。&rdo;
魔障两字哽在他咽喉处,忽然间秋子固失声。
珍娘好奇地抬头:&ldo;以为我是什么?&rdo;
早已洗碗结束,正潜伏在外头偷听两人说话的钧哥,也赶紧将耳朵向内贴了贴。
可叫他们失望的是,秋子固再没就此事开口。
炉子里的药汁开始散发出清苦的味道,秋子固小心地将其汲在碗里,然后向外走去:&ldo;钧哥呢?该换汗巾了。&rdo;
钧哥忙应了一声:&ldo;来了来了!&rdo;
依旧是喝药敷头,一番折腾后,珍娘终于撑不住,昏昏睡去。
钧哥则在她的厢房和秋子固所在的厨房里,来回走动,窥探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