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能!上前一把撕开已经精疲力尽的乐凝妙脸上的面具,她咬牙切齿的道:“万鬼门!好一个万鬼门!当我们雪莲宫是好欺负的吗?”
灯下的女子容色倾城,大大的杏仁眼里闪过一抹惊恐,漆黑的眼珠荡漾着点点波光,可她还是倔强地抬起头与橙衣女子对视着,丝毫不肯示弱。
她那又倔强又惊恐的眼神深深地印入房梁上雪珖仁的眼里,心里某个地方开始微微疼痛和抽搐,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水里,起初看不出什么,很快便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扩散开去,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占据整个心湖吗?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山顶的小池塘上看见乐凝妙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的眼珠子可以这么漆黑,不像那些终日忙于阴谋诡计的人一样,眼珠子里泛着黄浊,也不像他一样,因为身体的原因,眼珠的颜色淡的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如果这样一双漆黑的眼珠子里再也倒影不出世界的美丽了,他会心疼吗?
橙衣女子一脚狠狠的踹上她的胸口,将她踹的摔上了对面的墙,然后又无力的摔下来!
好痛!乐凝妙的泪水纷纷滚落,果然冲动害死人!自己今晚应该用夜壶尿尿的,不应该跑出来,即使看见雪珖仁走了出去也不该跟上去……乐凝妙心里悔恨的要死,失血的体虚,加上撞上墙壁后背后的疼痛,以及对未来的恐惧全部化成泪水滚滚而落!
不会要再次上演十二岁时在青楼时的惨剧,被人活活打死在这里吧?那次倒是大难不死,还侥幸打通了任督二脉,这次呢?必死无疑吧?
早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为什么不听呢?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一个打酱油的小角色居然也敢逞英雄?这下好了吧,被逮住了吧?
此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受内伤。她那一脚踹在胸口,而胸前有六眼血狐帮自己消了力,自己只是背部受到重击而已。
不知道六眼血狐死了没有?她顿时忧心起来!
橙衣女子对雪柳絮说道:“你也去选一样刑具,今日我要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趁着两人去刑讯室拿刑具的时候,雪珖仁从暗处飘落,最后看了一眼重伤倒地的乐凝妙!如果此刻带着重伤的乐凝妙逃跑,很快便会被雪柳絮和橙衣的雪飞扬追上,一个雪飞扬就已经让他招架不住,两人联手他更是难以生还,加上还有一个碍手的乐凝妙在身边,必死无疑!
他必须要赶快回去,搬了救兵才好救乐凝妙!
此刻乐凝妙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雪珖仁一个人走掉,想着自己不惜暴露自己不是雪霜音的身份也要护住他,他现在倒好了,丢下自己一个人就逃了!
难以置信、悲戚、愤怒、气苦、恨意……各种各样负面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只觉得凄苦无限,恨自己冲动的同时更恨雪珖仁!
片刻后,雪飞扬和雪柳絮一人拎着满是倒钩的鞭子、一人拿着一把木手走了过来。
鞭子是逼供时常用的刑具,能给犯人造成生不如死的痛苦,而木手则更是阴毒。木手的前端被雕刻成手的形状,打上去的时候,很讲究,如果技术好,内里打的五脏俱烂,而外皮只是微微红肿。自古以来,死在木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
“说!你到雪莲宫来有什么目的?”雪飞扬的鞭子夹带着风声狠狠地抽打在地上,给人强大的威慑力,她一脸阴鸷的望着她。
“我不知道。”乐凝妙忌惮地望着她手里的鞭子,有些颤抖地说道。
她多年居住在山上,对红尘里的事知之甚少,并不知道这逼供用的鞭子到底有多厉害,只是下意识地忌惮着鞭子上的倒钩,这一鞭子下来,必定皮开肉绽!
“不知道?我今日就打得让你知道为止!”一鞭子挥起来,狠狠地抽打在乐凝妙的身上!
“啊——!”一声惨叫在空荡荡的室内回响起来!乐凝妙的背上顿时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鞭痕,可见雪飞扬下手有多狠!
“你说不说?”粘着红色肉屑的鞭子被她高高扬起,正欲再次抽打下来。
“我不知道……”
呼呼的风声袭来,又是几鞭子狠狠地落在她的背上,鞭子刚收回去,木手又狠狠地击打在背上,第一下乐凝妙没有用内力护体,差点被打得脾脏都碎掉。
第二下调动了丹田内的内力流转于经脉中,才好受了一些,然而那种伤筋动骨的疼痛,依然让她咬得嘴唇鲜血直流。
“嘴硬的人我见得多了,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出来!”凌厉的风声又至,挥鞭的力道更加沉重,乐凝妙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堂主,我看不如把她交给雪殇歌邀功?毕竟一莲堂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总需要个交代!”雪柳絮提议道。
“不可,万一她将兽蛊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可以把她毒哑!”雪柳絮恶毒地道。
“蠢货!别忘了雪莲宫最擅长的就是用毒,你要是将她毒哑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以雪殇歌的精明,必定会察觉此事必有蹊跷!”
“那怎么办?”
“雪莲宫莫名其妙失踪一个副堂主可是大事,尤其是这个副堂主又是负责保护雪珖仁的,雪殇歌一定会花费大力气来调查这件事,把她关押在这里实在不安全,不如我们今晚就把她转移到别的地方再慢慢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