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地上的尸体带回去,给我好好查查。”
“是!”几人赶紧将地上的尸体给拖走了,旁边的百姓一看到他们身上的飞鱼服、绣春刀、白玉腰带,皆是避之不及。
两人一路步行来到东厂,守在东厂门口的锦衣卫,对乐凝妙已经十分熟悉了,直接开了门让她进去。
一路穿花拂柳来到她已经熟门熟路的戏园子,果然,曹正印又躺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看着戏。
“小猴子,今日怎么有空来东厂陪我看戏?”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干爹!您今日差点就要见不到儿子了!”乐凝妙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喊道。
“发生了何事?”曹正印立刻坐起身来,面上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干爹,今日儿子与干爹在宫门口分别后,折去了梨园,求梨园的程班主收儿子做徒弟,让儿子好好学一曲《霸王别姬》,哪知道从梨园离开出了宫,便在热闹的大街上遭到了刺杀!他们一个个黑衣蒙面,可是手中拿着的刀却是绣春刀,这明显就是西厂要跟咱们东厂过不去啊!”
“好你个西厂!本厂公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欺负到了我东厂的头上来!”曹正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尸体何在?”
“儿子已经命锦衣卫带回了东厂的验尸房,一会儿查到了什么,儿子再跟您汇报。”
“好,”曹正印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小猴子,你最近风头太盛,也难怪西厂会盯上你,最近你手头上的事物,还是移交一些给你曹大哥和范二哥处理吧。”
“是。”乐凝妙点了点头。
反正从京城到地方的势力,该安插的安插了,该培植的培植了,便是让曹秉铉再安插一些他的势力进去,也无伤大雅。
从戏园子离开之后,乐凝妙便命人给曹秉铉下了帖子,邀请他中午到天香楼一聚。
离开东厂后,乐凝妙直奔天香楼,坐在酒楼内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着楼下的繁华盛景。
槿漪坐在她旁边,为她剥了一个橘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西厂不能动,还要留着牵制东厂的势力,毕竟曹正印是我最后一个要对付的对象,若是没了刀,要怎么杀人?”她垂首,纤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底所有复杂的情绪,她刀锋般的薄唇凑近茶杯,喝了一口清冽的茶,扯住一个冷淡的笑容,“槿漪,我们安插在西厂的探子,可以开始行动了。”
“你打算怎么做?”槿漪从她的这个笑容里,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西厂不是眼红东厂最近圣眷正浓吗?那就给他一个赚钱的法子,”乐凝妙的脸上浮起一个恶毒的笑容,“其实要敛财也简单,外来进京办事的官员,来了要送银子,走的时候也要送银子,如此搜刮银两,久而久之,江公公必定不得人心,到那时候若是外地官员联名上书,通过东厂递了上去,你觉得司徒懿会怎么做?我们只要又换概念,进京办事的官员,打着孝敬江公公的名义,到处搜刮民脂民膏,而江公公对外则说是增加国库收入,那岂不是诋毁司徒懿的名声,百姓定会怨声载道,你说到时候,司徒懿还会不会摘了江公公的脑袋?”
“这主意虽然阴损了一些,却妙极了。”槿漪赞同地点了点头。
乐凝妙朝窗外看了一眼:“我们要等的人来了。”
槿漪点点头,和她一起走了下去。
“曹大哥,今日贸然打搅,没耽误你的事情吧?”乐凝妙凑上前热络地说道。
“哪里哪里,听闻万老弟今日受了惊,我那是急急忙忙地就赶了过来啊,没受伤吧?”曹秉铉关切地问道。
“当然没有,我安国公府内的暗卫,也不是那酒囊饭袋之流,”乐凝妙引着他往楼上走,“方才我已经去见过干爹了,小弟觉得如今自己身在风口浪尖,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想着要将身上的担子分担一些给曹大哥,曹大哥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你此番受惊,的确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做大哥的怎么会不理解你?”曹秉铉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增加税收和讨要赎金这两项渠道已经为他带来了不少的钱财,不过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
“那么官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乐凝妙说出了曹秉铉最想要的差事。
“不用客气,万老弟只管好好休息,改日里,大哥会派人给万老弟送一些上好的药材,给万老弟压惊。”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那么剩下的一些零碎差事该怎么劳烦曹大哥和范二哥,就要听听曹大哥你的意见了。”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详细了讨论了一下乐凝妙手头上的差事,最后,曹秉铉将那些能够拉帮结派,又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差事全揽自己身上了,而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则推给了范玮。
“曹大哥你看,这给范二哥的差事,我有些不好开口啊。”乐凝妙为难地说道。
曹秉铉当然明白乐凝妙不好明面上得罪范玮,便拍拍胸脯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来跟他说。”
“那就有劳范二哥了。”乐凝妙讪笑着说道。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这时候,酒楼的饭菜也上来了,谈完事情的两人心情很好,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乐凝妙遇刺这件事,第二日一早,便被阉党一派的官员上报到了司徒懿的案前,司徒懿大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真是目无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