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鼻尖依旧是好闻的薄荷香,乐凝妙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睡着的月银羯,唇边缓缓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地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
月银羯睁开眼睛,伸手搂住乐凝妙的腰,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乐凝妙轻笑:“我方才在想,大抵岁月静好,浮生若梦,也就是如此了。”
“是啊,”月银羯搂紧了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娇妻在怀,富贵在手,大抵人生若梦,也就是如此了。”
“真希望这梦可以做到下辈子,”乐凝妙依恋地说道,“呵呵,瞧我说得什么傻话,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你若相信有来生,那我来生一定相依相随。”月银羯郑重地承诺道。
床帐内的光线十分昏暗,乐凝妙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只见窗外灰蒙蒙一片,大片的雪落在地上,反射着白色的光,令这样的夜晚显得非常明亮。
“下午见你累极了,我便没有唤醒你,陪你一起睡下了,进宫面圣的事,明日再去也不迟。”月银羯将她的胳膊放回了被子里,生怕外面清寒的空气冷到了她。
“我知道你怜惜我,”乐凝妙又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这样睡懒觉的滋味也很不错。”
“睡懒觉的滋味虽然不错,难道你不觉得做点别的更不错吗?”月银羯坏坏地说道。
乐凝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这三个月真是把你给饿坏了,是我不好,那今夜为妻便好好补偿夫君吧。”
“娘子真是体贴入微,为夫好生欣慰。”说着,月银羯便压了下来。
两人晚膳也没用,翻云覆雨了大半夜方才沉沉睡去。
乐凝妙心想,这风流快活的事儿还是要经常做的好,免得隔得时间久了,把对方憋得无比生猛,简直就像是一只多年不吃肉的老虎一样,让她真是不胜腰力啊。
第二日,乐凝妙睡到辰时才醒来,急匆匆地洗漱完毕,用了早膳之后,便上了马车朝皇宫行去。
到达皇宫的时候,早朝刚下。
乐凝妙进宫后,不期然又遇到了温志威。
见乐凝妙来访,温志威有些意外,随即行了个礼开口说道:“长公主殿下请随咱家来吧。”
“多谢温公公了,百忙之中还要叨扰温公公为本宫带路,本宫实在是过意不去。”乐凝妙从袖中抽出几张银票递给了他。
“这是咱家应该做的,长公主殿下不必客气。”温志威颔首,尽职尽责地在前方引路。
这是乐凝妙第三次来西庸国的皇宫,银装素裹下的皇宫非但没有显出几分精致华丽,反而越发显得荒凉萧索了。
若说皇宫是一座坟墓,那么白雪便是一层孝布。
两人行走在弯弯曲曲的长廊中,能听到的唯有彼此的脚步声,那些宫人们一个个垂首不言,像是蜡做的人像一般。
一炷香的时辰后,乐凝妙来到养心殿的门外,外面的太监开始高高唱和:“东倪国摄政长公主到!”
“进来,咳咳。”慕容晔的声音有些虚弱,伴随着一阵咳嗽声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深冬最后几片黄色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到了乐凝妙的脚边,令她突然想起了一句悲伤的诗: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还有不到三个月,他就会毒发生亡,不知为何,乐凝妙心中竟会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莫名伤感。
有时候生命多么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
慕容晔纵然身登九五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灯尽油枯?
一个宫人赶紧打开了养心殿的大门,乐凝妙进了殿内,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交给了一旁的宫女,走到慕容晔的面前行礼:“参见陛下,祝陛下千秋万岁,永享仙福。”
“坐吧。”他摆了摆手。
乐凝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端过宫女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这才发现慕容晔的旁边竟然站着白华。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随即放下了茶杯,故作镇定地说道:“陛下,敢问这位是?”
“这位是西庸国第一富商白华,也是无上神教的新一任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