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这还真是没想过的事:&ldo;……打完了吗?五年前就说收复失地,倒把自己收到这西南边陲来啦。照这速度,怕是要打到下辈子吧。&rdo;
死啦死啦:&ldo;总要完的。去哪?&rdo;
我给出个麻木而平庸的答案:&ldo;回家。&rdo;
死啦死啦:&ldo;太应付了吧?在胡同里做个歪嘴瘸腿怨天咒地的坏跛子?&rdo;
我:&ldo;那你让我怎么着呀?人人打仗不都喊就为回家吗?&rdo;
死啦死啦:&ldo;我瞧迷龙就不会回啦,他已经把心里捂着的东西拿出来啦。你呢,总是远得够不着的才说好。你看看眼前这碗。&rdo;
我就看了看那碗我吃一半的稀豆粉,我什么也没看出来:&ldo;看什么?&rdo;
死啦死啦:&ldo;这么怪味的本地东西你也吃习惯了,这地方只要不打仗,真是不错。烦啦。人这辈子的心力是有限的,尤其打仗,一年耗十年的心,你到时候要是没力气换种日子过,别勉强,你父母就在这,你那小姑娘也不错,你们心里都干净,都年青,别再做舍近求远的事……&rdo;
我:&ldo;……你说这干什么?我用你操心吗?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死定啦?那你跑啊!‐‐要不你扎这破摊上等虞啸卿找你来谈心,我捎了你脑袋跑?我做第三回逃兵?这样他就砍不到你的狗头啦。老板,借菜刀使下。&rdo;
老板莫名其妙地看我。而死啦死啦苦笑,然后吃他的饵线。
死啦死啦:&ldo;你发什么疯啊?不舍得我死就好好说不行吗?&rdo;
我:&ldo;我好好说过啦‐‐你跟我说稀豆粉!&rdo;
死啦死啦:&ldo;我不会死的。&rdo;
我:&ldo;凭什么?&rdo;
死啦死啦:&ldo;我不会输。&rdo;
我:&ldo;凭什么?&rdo;
死啦死啦:&ldo;我要是死啦。弟兄们照样大把地死在南天门上,我哪儿会做这种蚀本生意?&rdo;
我:&ldo;其心可嘉。&rdo;
我保证虞啸卿砍了你脑袋后也会这么说,他就是那么个自觉能纳百川的小肚鸡肠。&rdo;
死啦死啦:&ldo;他一诺千金的,我脑袋稳当得很。&rdo;
我:&ldo;他一诺千金才要砍你脑袋。&rdo;我看了看他,我开始意识到什么:&ldo;怎么打?说说看。&rdo;
可死啦死啦一副索然无趣的样子,开始吃饭:&ldo;不想说。&rdo;
可我开始高兴起来,因为我感觉到一种熟悉的东西,在缅甸、在南天门,这种东西总让我们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