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缠过来。那些看客稍稍理解了木厂的主人,又闻木厂主人昏迷不醒,心中稍有同情之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劫难!他不出来见我,也不用这个借口来打发我!”许父话中有话,今儿势要见上云焕一面。
“借口,大叔,您这可冤枉我了,我为人老实,从不说假话,你从不过问东家的事情,哪知道东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小李连叫几声,成功的将众人目光聚集到了一点,远处而来的云焕与贺澜身上。
云焕面色苍白,唇色与泛白的脸色一致,乌青色的头发散披着,并不显得懒散,反而添了一份真情随性。
他松散的套了一件灰色长袍。
纵是如此,伤口处的血还是渗透了出来。
因为胸口处是大伤,缠带显而易见。
他由贺澜扶着,大概是整个身子都半倚着贺澜,站不稳。
每走一步,都拉扯着身上的伤口,贺澜知道他痛,却拦不住他。
看他俊俏的五官上,细长浓密的剑眉紧紧的扭打在一块,隐忍的痛楚,贺澜心里头更难受。
黄昏时分,柔和的洒向大地。
随着日头一点点的西落,空气渐渐带了丝凉意。
贺澜扶着他走进人群,然在许父身前促足。
许父诧异,更多的是惊然,昏花的眼睛上顿时浮上了一层雾气。
原本想好的说辞却留在了肚子里,囫囵起身,语气降了下来:“霖子,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张手要触碰云焕。
他侧身躲过了许父的手。
“二霖身上有伤,不能久待,大夫交代了,要多休息都休息,却偏偏又出来受了这遭罪,公爹,我给你跪下,求求你放过我们,之前讲好的,往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为何你还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已经够惨了,不能再惨了,原谅我话不中听,只是我们真的受不住了。”贺澜吸了吸鼻子,每一句都是反复斟酌,一字字的吐出。
说跪,自然是不用跪,许父哪能让贺澜真跪下,他立即扶了她一把。
云焕气若游丝,声若蚊蝇。
“爹,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听着。”他说。
许父腆着张脸,来都来了,跪也跪了,要是不说,实在是太可惜。
“霖子,我想问问你这木厂缺不缺木匠,看我能不能成。”
“这里的木厂…不止我们一家,何况净身出户时……我已经发誓,不再管你们的事情,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了,咳咳……”云焕断断续续的说完,突然吐了口血。
这会是真将贺澜吓着了。
根本顾不上许父,直招呼着小李:“快快。将东家扶回屋。你不能再说了,该回去休息了。”
许父要是真黑了心,他就尽管去拦。
送走云焕,贺澜冲着那些看客摆摆手:“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打烊了,打烊了。大家想看木具的明日再来罢。”
月上枝头,众人也不能再待,戏看足了,该散的都散了。
待人们都离开之后,贺澜才看向许父,正了脸色,没先前的好气,凉声道:“公爹,戏做够了,你该走了。木匠的事情。我们厂子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她现在才发现,许父一样心眼不浅。
“你!”许父气的牙棒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