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当年也是老牌世家。
与刘家牵扯的,也不止一家,联姻,妾室,各个娘家的家族势力,但刘家出事之后,皆各奔东西了。
而那些女眷们,更是巴不得脱了刘家的关系,离的远远的。
但也有性子烈的女子,怕遭受更大的劫难,自行挂上了三尺白绫。
往常处置罪臣府上的女眷,无非有几种法子,一是送到军营里当军妓,二是贬为奴籍。
贺澜只是从云焕口中提及过刘家的事情,对刘家为何获难更是一无所知。
刘家几子已经被分配到了边关,战死的战死,活着的也是苟延残喘。
所以,刘家的重托全落到了刘浩然的身上。
步入刘睿所住的院子里,她微微垂眼。
清晨的阳光才初升,丝丝缕缕的光线的射过低闱的房檐屋瓦,由石砖砌成的小路让贺澜想起了伏虎镇中的饭庄。
想到此处,她又神游天外了。
刘浩然脚步有意放缓,却见贺澜止步不前,他回过头去,声线柔和,眸中带着几分暖意,“怎么了?”他怕三娘不舒服,故而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贺澜肚间。
“没事,咱们进去罢。”她以眼角的余光看了四角边候着的守卫,看来萧璟也是费尽心思。
尤其再加上范府的事情。
刘浩然点头,一同与贺澜进了东屋。
东屋的光线还算亮堂,两面扇窗都能印进日头。
才迈过门槛,就由一个巨大的流光檀木屏风遮住了大半的眼景。
屏风后,左手侧往内再走几步便是刘睿的下榻之处,下榻处的侧头,则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案,书案连着书案后平滑的地面上,摆放着的是满满的书籍。
而下榻处以及书案是由几处凸出的木槽子隔开。若是再在这木槽子中间挂上珠帘子,也算的上是一个个的内室。
右手边,是一套四椅圆桌,木制是极为普通的黄松木。
上面摆着几个花样简单的茶盏。
贺澜瞧着。这屋中摆设,贵重的,也就属门前的那流光檀木屏风了。
刘睿正是在放了软垫子的书案前坐着。
他听见动静,打算起身,刘浩然瞧见了,疾步垮了过去:“祖父。”
刘浩然准备扶着刘睿起身。
“我还站的起来!”刘睿让开了刘浩然的手,沉声道。
刘浩然只得松下了手,但还是小心谨慎的在后面护着。
昨日,刘浩然与刘睿说了这事,但也只是知道贺澜的名字。
刘睿自己站直身子后。沉沉一笑,两鬓的白发因日光照的发亮,眼角处的褶子深深,他道:“是三娘吧。”
贺澜含蓄的笑了笑,点头应着。也跟着刘睿喊了一声祖父。
刘睿闻见高兴的合不拢嘴。